林初九激发一张封禁符,封闭崔永良的感知和行动能力。
他收了隔音阵法的材料和崔永良的长刀,进入崔永良的屋子,仔细翻找了一遍,银子什么的都不取,只把信件和文档等全部装入储物袋。
林初九用床单将崔永良一裹,背在背上,跃出房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冬天的夜色格外深沉,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其中。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有零星的几点星光在遥远的天际闪铄,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林初九背着崔永良,在这黑暗中如鬼魅般穿梭,他的身形轻盈而敏捷,每一步都踏得极为精准,没有发出丝毫多馀的声响。
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寂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更增添了几分夜的神秘与诡异。
虽然使用了轻身符,但如此背着一个人长途赶路仍是非常累人,即使是以林初九超强的体质属性,也有些抗不住。
中途休息了几次,他不管有用没用,都吞了几粒养脉丹和疗伤丹药,耗时两个时辰,奔行一百五十里左右,林初九终于到了目的地——蓝田县。
这是一处县城外的驿站,零江千户所押送钟守志的锦衣卫今晚就宿在这里。
别问林初九是如何知道这个情报的,因为押送的两个小组中,就有一个是郑源的六小组。
林初九将崔永良扔在草丛里,只身进入驿站,摸清了钟守志在二楼一处房间,于是在他房间外布下隔音阵法。
林初九背起崔永良,避开巡夜的锦衣卫,摸进钟守志的房间,钟守志双手带枷,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愕然地看着背着一个包裹,从窗户外肆无忌惮翻进来的林初九。
林初九笑嘻嘻地向他问好:
“钟百户,好久不见,你还好吧,担心你路上寂寞,我特地送了你的老朋友来陪你。”
说罢,将崔永良从床单中扔了出来。
钟守志惊怒大叫:
“林初九,你要杀人灭口吗?”
林初九不悦地道:
“钟百户,我这可是在帮你们,怕你回去江宁,没脸见人。”
“林初九,你在零江自命侠义,怎可做如此卑鄙无耻之事。”钟守志怒道。
林初九冷冷地道:
“你们在零江诬陷我林家之后,对付你们,我所有手段便都不过份了。”
林初九说罢,从储物袋里摸出崔永良的长刀,直接刺入钟守志心脏位置。
钟守志顿时气绝,林初九也不取刀,把崔永良移过来,将他的手握在刀柄上,林初九从怀里取出一张黑色方巾,给崔永良做了个蒙面造型。
林初九再从身上取出十多枝连发弩箭,尽数刺入崔永良身上各处,其中一枝弩箭刺入要害位置,另有一枝刺在他的神阙穴上,崔永良眼看丧命也就在倾刻之间。
抹去封禁符的痕迹后,林初九仍从窗户处翻出,来到驿站外面隐蔽处,林初九先在身上穿了一件厚实的棉服,外面套上一件崔永良身上穿的同款衣服,取出一张同款方巾蒙在脸上,再拿出一把崔永良同款长刀,然后从前院翻进驿站。
林初九故意弄了些响动出来,外围巡夜的锦衣卫登时便有察觉,高声叫道:
“有刺客!”
二楼钟守志房间旁边的两个房间冲出来四个锦衣卫,架起连发弩就对着正往楼上冲来的蒙面刺客射击。
林初九快速向楼上冲去,连发弩的沉闷发射声连续响起,他除了刻意闪躲开射向头上、脚上的箭枝外,对射到上身的箭枝不闪不避,一个劲加速前冲。
他必须赶在其他人前面进入钟守良的房间。
待他冲到楼上,四名锦衣卫扔掉已清空箭矢的连发弩,挥舞绣春刀向林初九围杀过来。
林初九上身插满了弩箭,有的箭矢穿透防刺服,深入皮肉。
他顾不得伤口剧痛,挥刀将前面的两名锦衣卫手臂砍伤,抬腿将二人踢飞砸在后后面的二人身上,林初九赶上将四人尽数拍晕。
林初九冲进钟守志的房间,关上房门,计算身上的箭枝数,从身上拔出一枝带血箭矢,刺入崔永良身上,翻出窗外,关上窗户,飘然而去。
从巡夜的锦衣卫示警,到他离开,前后不过二十息时间。
一楼未值守的锦衣卫已经睡下,终是反应慢了些,有的衣服都没穿整齐就提刀拿弩冲出房门。
待这次带队的锦衣卫总旗赶到,只在钟守志房里见到两具死尸,刺客在刺死钟守志后,伤重而亡。
在奔出两里地后,林初九脱下自己特制的防刺服,有几枝弩箭仍是刺破了他的皮肉,他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才开始赶路,来时花了两个时辰,回去时少了累赘,一时辰左右便回到了零江城。
虽说这样处理崔永良和钟守志,漏洞极多,但林家和林初九都不太在乎,只要表面上看起来,是崔永良杀人灭口就够了。
要证明是林家干的,却不容易。
林初九回到药铺,换上锦衣卫制服,便去衙门点卯,时间竟还有馀裕。
他昨天晚上太累了,便进入签押房的静室中打算小睡一会儿。
直到中午的时候,李玲儿冲进静室,将他揪了出来,林初九才知道他睡了两个多时辰。
李玲儿疑惑地盯着他:
“昨晚做贼去啦,瞧你一副气血两亏的模样。”
林初九来了起床气,嚷道:
“李校尉,你干嘛呢,长官正在睡觉,你怎么好随意打扰呢?”
“好啊,你拿着锦衣卫的俸禄,却整天就只知道偷奸耍滑,这个月你溜号都好多回了。”
李玲儿正数落着,突然醒悟过来,又被林初九给带偏了,赶紧说道:
“少东拉西扯,东西拿来。”
说着把手伸到林初九面前。
“啥呀?我欠你啥了?”
“少给我装蒜,糕点拿来。”
林初九这才记起,自己还欠眼前这位大姐每天一袋糕点呢。
大意了,当初为了哄她去办事,画的糕点,人家还记着呢,这可怎么跟兰儿说呢?
以前巴结大小姐,兰儿有时虽会阴阳怪气,但终究还是接受的,现在又整出一个李玲儿,兰儿非发飙不可。
哎呀!不对,我跟兰儿是纯洁的兄妹关系,她管得着我给其他人送糕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