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说罢,递上去四张供状和一份证词。
李玉堂接过翻看几眼,没有表态,直接交给了崔永良,崔永良狠狠地盯了一眼钟守志,才仔细察看手里的材料。
林初九见铁老三仍在迟疑不决,又从身上掏出一张证词,说道:
“千户大人,这里有一份福通钱庄的证词,那铁老三在福通钱庄今年以来,前后分多笔共计存入一万三千多两白银。”
铁老三终于崩溃大嚎:
“九少爷,我有罪,我不该听他们的,去诬陷老爷,我该死,你饶了冬梅和饭团儿吧。”
铁老三趴在地上,不停地以头抢地求饶,林初九厌恶地一脚将他踢开。
此时门外张武生远远地大叫:
“林总旗,周有财招供了。”
林初九看向李玉堂,李玉堂此时心情不佳,只是挥挥手让林初九自便。
林初九出去外面,从张武生手里取了周有财的供状回来,递给李玉堂。
当李玉堂翻看到供状中记录的内容,周有财供认收了钟守志二百两银子,让他专门仔细检查林家镖局车队的大梁辕木时,气得脸色铁青。
林初九乘胜追击:
“千户大人,今日行动组在甜井巷抓获了一批冒充锦衣卫的贼匪,共计五十六人,请示大人如何处置?”
李玉堂终是有城府的人,脸上归于平静,声音却冷冰冰:
“崔副千户,这事你知道吗?”
崔永良心里也气得直骂娘,这帮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也开始冒汗,硬着头皮说道:
“这事我知道,是南镇抚司派过来执行任务的行动组成员。”
李玉堂语气越发平静,对林初九道:
“林总旗,你听到了吗,这些是崔副千户的人,一会让崔副千户去领人吧。”
林初九抱拳答道:
“是,遵命!”
李玉堂仍是语气平静地对钟守志说道:
“钟百户,证据齐全,你是否承认是你做局要诬陷林其正。”
钟守志也不狡辩,老老实实说道:
“是,卑职认罪。”
李玉堂飞起一脚将他踢飞,这一脚毫无征兆,踢得又快又急。
钟守志被踢得砸在砖墙上摔落,死狗一般,动弹不得,也不知断了几根肋骨。
李玉堂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拍拍手说道:
“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把我零江千户所搞得乌烟瘴气。黄副千户,人交给你了,不用审,立即派人送往南镇抚司,如何处置,他们自便。”
崔副千户闻言更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感到无地自容,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瞎了眼,在零江城栽了个大跟头。
燕京那边催得太急,而他们到零江城的时间太短,实在来不及谋划得更细,所以这次出手漏洞极多。
他们研究过林其正,只要锦衣卫上门拿人,这林其正必不能忍,他肯定会动手反抗,那便进了他们的圈套,这时真相如何反而不重要了。
这钟守志是个烫手山芋,黄副千户一刻也不想留在手里,立即去安排了行动组一个总旗,带了两个行动小组,第二天一早就押送钟守志上路。
林初九对崔永良说道:
“崔副千户,我这就带您去领人吧!”
崔永良平复了一下心态,笑着道:
“林总旗,走吧!”
等出了千户所,崔永良才又说道:
“林总旗,好手段呀,我原先只以为你武功高强,剑法高明,没想到你权谋也很厉害,这次崔某输得心服口服。”
林初九谦虚地道:
“崔副千户过奖了,不是林某高明,是那钟百户实在是太蠢了。”
“‘望剑楼’的那套剑法,楼内杀手兑换,也要花极高的代价,林总旗是从何处学得?”
崔永良见林初九并无回答的意思,便又继续说道:
“改日让崔某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原版的剑法。”
崔永良果然对他的剑法念念不忘。
林初九笑道:“会有机会的。”
甜井巷放人很顺利。
林初九过去也不进屋,只把杨永明叫出屋外说话:
“杨总旗,千户大人有令,这里交给崔千户处置,你们的人都撤了吧。”
杨永明过来跟崔千户打了招呼,立即带着手下走得干干净净。
林初九道:“副千户大人,武器装备全部在厢房里面,我就不进去了,免得尴尬。”
按说林初九此时需得进屋当面跟人家道个歉,说句误会之类的,但这帮人过来是意图对他林家动手,他心头不爽,这道程序就直接无视了。
崔永良心知肚明,也不请他进去,只对他点点头,独自进了小院。
崔永良解开那中年百户身上的绳索:
“成百户,对不住了,任务取消,你带着兄弟们回江宁复命去吧。”
成百户气得咬牙切齿:
“崔大人,那林初九欺人太甚,咱们就这么算了?”
崔永良苦笑道:
“暂时拿他没办法,且让他嚣张两天,以后自有整治他的时候。”
崔永良担心这些人在零江城生事,当晚干脆包下一艘楼船,送他们从水路返回江宁。
林初九则直奔诏狱接出郑大桐,不过半天时间,郑大桐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遍体鳞伤,出来时路都走不稳,须得林初九扶着。
林初九歉咎地道:“大哥,这次让你受苦了,兄弟我必报此仇。”
郑大桐哈哈大笑:
“那帮孙子对我用各种我以前见都没见过新鲜玩意,我就在想啊,这是小九让我受着的,我出去后得让小九趴地上,让我狠狠揍一顿出气。”
“小九,你要为大哥报仇,这就趴地上吧,大哥保证不打死你。”
林初九微笑:
“行啊,大哥,等你先养好了伤,咱们去演武场,我保证趴地上不还手,但是我现在是武道宗师,身怀力场,到时就怕大哥破不了防。”
郑大桐脸色一垮:
“小九,你能别再提这一茬吗?”
林初九扶着郑大桐上了马车,将他送到药铺上药治伤。
郑大桐自有伙计照料。
林初九去找老先生汇报经过,老先生仍是不予置评,一是老先生对凡俗争斗没兴趣,二是林初九确实也处置得很妥当,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