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六年过去了。
当年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六岁孩童。
他叫陈溪。
是龙虎山掌教玄清真人的关门弟子。
也是整个龙虎山上下,最令人头疼的小祖宗。
清晨,薄雾笼罩着山峦。
陈溪盘腿坐在自己的小院里,熟练地进行着每日的必修课。
“系统,签到。”
他的心中默念。
【叮!龙虎山天师殿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百年修为!】
一股磅礴的能量瞬间湧入他的四肢百骸。
陈溪舒服地打了个嗝。
爽!
这六年来,他每天风雨无阻地签到。
从最初的一丝灵力,到后来的丹药、符箓、功法,再到现在的修为大礼包。
他的实力,早已经甩开同龄人十万八千里。
甚至一些入门几十年的师兄,单论灵力的雄厚程度,都未必比得过他。
当然,这一切,他都隐藏得很好。
在师父和众师兄眼中,他只是一个天赋异禀,但年纪尚幼,还未正式踏入修行门槛的孩童。
陈溪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
今天的功课做完了,该找点乐子了。
他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有了!
只见他迈开小短腿,一溜烟地跑进了道观深处的一座偏僻小院。
院子里,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正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那是一个滞留在龙虎山的弱小鬼魂,灵智不高,胆子比针尖还小。
因为常年受道门正气熏陶,身上也没什么煞气,道士们也就由着他待在这里。
大家亲切地称呼他为“阿飘”。
此时,阿飘正感觉一股恶寒从背后升起。
他僵硬地转过头。
一张白嫩可爱的小脸蛋,正笑嘻嘻地对着他。
“嗨,阿飘,早上好啊。”
阿飘整个鬼都快吓得魂飞魄散了!
来了!
那个小恶魔又来了!
他二话不说,化作一道青烟就想跑。
“想跑?”
陈溪小手一翻,一张黄色的符箓出现在指尖。
“定!”
他奶声奶气地喝道。
那道青烟猛地在半空中顿住,显现出阿飘惊恐万分的脸。
“小祖宗!小道爷!求您放过小的吧!”
阿飘都快哭了。
“放过你?”
陈溪小大人似的背着手,踱着步子走到他面前。
“那可不行。”
“我这是在帮你,懂吗?”
“你执念太深,滞留人间,孤苦伶仃,多可怜啊。”
“我这是在帮你早登极乐,这叫‘物理超度’!”
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沓符箓。
“看我新划的追魂符!今天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速度与激情!”
“不要啊!”
阿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下一秒。
整个龙虎山道观,上演了一场鸡飞狗跳的大戏。
一道青烟在前面疯狂逃窜,后面跟着一个粉嫩的小道童。
小道童手里捏着符箓,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呔!妖孽哪里跑!”
“吃我一记大威天龙!”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阿飘你坏事做尽!我代表月亮消灭你!”
符箓化作的光芒在空中乱飞。天禧暁税旺 吾错内容
“砰!”
炸飞了张师叔刚晒好的被子。
“哗啦!”
打碎了李师兄用来插花的名贵瓷瓶。
“哎哟!”
差点燎了王师伯的胡子。
一时间,整个道观人仰马翻,怨声载道。
“又是陈溪那个小混蛋!”
“快!快去请掌教!只有掌教才管得住他!”
“我的妈呀!我的宝贝花瓶啊!我攒了三年的私房钱买的!”
玄清道长的静室。
房门“砰”的一下被撞开。
几个鼻青脸肿、道袍上还带着黑灰的道士冲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中年道士,哭丧着脸就扑了过来。
“掌教师兄!您可得管管您那宝贝徒弟啊!”
“他他要把龙虎山给拆了啊!”
另一个道士指着自己被燎了一半的眉毛,悲愤地控诉。
“是啊掌教!那小子今天不知道又发什么疯,拿着一沓符箓追着阿飘满山跑!”
“他管那叫什么什么‘物理超度’!”
“再这么下去,咱们龙虎山就要被他超度了!”
玄清道长正闭目打坐,听到这些话,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他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古井无波,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孽徒,现在何处?”
“就就在外面!”
玄清道长站起身,拂尘一甩,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道观的广场上。
陈溪正玩得不亦乐乎。
他将灵力灌注在双腿上,速度快得惊人,阿飘根本跑不过他。
“嘿嘿,小样儿,还跑?”
“看我的终极必杀!”
他高高举起一张闪烁着电光的符箓。
“五雷轰”
“陈!溪!”
一个清冷又充满威严的声音,陡然炸响。
陈溪的小身板猛地一哆嗦。
手里的符箓都差点吓掉了。
他僵硬地转过身,脸上瞬间堆满了乖巧无辜的笑容。
“师父!您怎么来啦?”
他飞快地将手里的符箓藏到背后,小手还拍了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玄清道长从天而降,面沉如水地落在他面前。
阿飘看到救星来了,连滚带爬地躲到了玄清道长的身后,瑟瑟发抖。
“你刚刚在做什么?”
玄清道长盯着自己的宝贝徒弟,声音听不出喜怒。
陈溪眼珠子一转,小脸立刻变得严肃又悲悯。
“启禀师父,弟子是在做好事!”
他指着玄清道长身后的阿飘,义正言辞。
“这位鬼兄滞留人间,饱受轮迴之苦。
弟子于心不忍,正欲施展大法力,助他脱离苦海,往生极乐!”
“哦?”玄清道长的眉毛挑了一下,“你管用追魂符追着他满山跑,叫助他往生极乐?”
“师父您这就有所不知了!”
陈溪小嘴一张,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就出来了。
“此乃弟子独创的‘惊吓式超度法’!”
“正所谓,当头棒喝,方能醍醐灌顶!
弟子以雷霆手段,惊其魂,慑其魄,使其在极度的恐惧中大彻大悟。
从而一举斩断尘缘,立地飞升!”
他说得头头是道,一脸“我为玄门立过功”的骄傲。
周围赶来看热闹的道士们都听傻了。
好傢夥!
把顽劣胡闹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冠冕堂皇!
这小子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
玄清道长被他这番歪理邪说气得笑了。
“惊吓式超度法?”
“我看你是皮痒了,需要为师给你来一场‘戒尺式关怀法’!”
他大手一伸,直接揪住了陈溪的后衣领,像是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
“哎哎哎!师父!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陈溪两条小短腿在空中乱蹬。
“你这孽徒,还知道君子?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为师的规矩!”
玄清道长拎着他,回到了天师殿。
他将陈溪往地上一放。
“伸出手来。”
陈溪一看这架势,知道今天这顿打是跑不掉了。
他撅着小嘴,不情不愿地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
玄清道长从旁边的案台上,取下了一把长长的黄杨木戒尺。
他看着徒弟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能闹腾了。
今天若不罚他,明天他真敢把天捅个窟窿。
“啪!”
戒尺不轻不重地落在了陈溪的手心。
一道红印瞬间浮现。
陈溪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他硬是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掉下来。
“啪!啪!”
又是两下。
“知错了吗?”玄清道长沉声问道。
“知错了。”陈溪带着哭腔,小声回答。
“错哪了?”
“不该不该用符箓追着阿飘玩”
“还有呢?”
“不该不该毁了师叔师兄们的东西”
“还有!”
“不该不该跟师父您狡辩”
玄清道长这才收起了戒尺。
他看着徒弟红彤彤的手心,心里也有些不忍。
但他板着脸,冷哼道。
“光知错还不够,必须受罚。”
玄清道长取出戒尺责打陈溪手心,罚其去后山翻地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