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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薛义的目的(1 / 1)

次日一早,周怀接到圣旨时,正在校场上看着薛琼训练,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这些出身世家的金吾卫,已经蜕变了。

当太监念完圣旨,张奎激动得差点掀翻轮椅:“大人!您要领兵平叛了!”

周怀接过圣旨,目光扫过校场上整齐列队的重甲步兵,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兵部掌管军印和军事调动,这才是他去找胡举宗的原因。

这次去山东平叛,势必会让他在朝中的影响力更上一层楼。

“薛琼!”周怀高声喊道。

薛琼立刻跑过来,单膝跪地:“末将在!”

“传令下去,整顿金吾卫,三日后,出征山东!”

“末将领命!”薛琼声音洪亮,眼中满是斗志。

阳光洒在校场上,金吾卫的甲胄泛着冷光,队列整齐如林。

此次出征,除了金吾卫扩招的三千人,还有从各地招募而来的兵员,共计三万人。

这段时间,渠通那边火力全开,打造出一百套步人甲,周怀也决定全部带上。

出征那日,正好是金秋佳节。

长安城里的金秋气息,几乎要漫出城墙。

街面上的红灯笼挂得密不透风,连墙角的狗洞旁都系着小盏的兔子灯,风一吹,满街的光晕晃得人眼晕。

桂花酒的甜香混着胡饼的焦香飘满街巷。

街角胡饼摊前,锦衣子弟咬了一口刚出炉的胡饼,嫌芝麻不够多,随手扔在地上,油渣溅在青石板上,被路过的马靴碾成碎末。

卖糖人的摊子前,孩童哭闹着要了兔子形状的糖人,捏在手里玩了半刻,便赌气似的摔在地上,糖稀粘住尘土,成了黑乎乎的一团。

酒楼的伙计正往外倒残羹,里面混着没动几口的酱肘子、完整的月饼,引得巷口的野狗疯抢,伙计却嫌恶地踹了一脚。

家家户户的院里都传来欢声笑语,有人在搭彩棚,有人在试穿新做的锦袍,连府衙门前的石狮子旁,都围了一群孩童在扔骰子赌糖。

周怀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看着这景象,心中悲叹。

他昨天去户部调粮草,见户部的库吏正把发霉的米粮往沟里倒,说什么过节了,新米要进来,旧的留着占地方,这叫辞旧迎新。

“大人,该出发了。”

张奎推着轮椅过来,低声道。

校场上,金吾卫三千兵马已经列队,金吾卫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城里的热闹格格不入。

薛琼骑着马走在队伍最前,手持长枪,神色肃穆。

王圭武已经恢复了伤势,此时来到周怀身边,默默站着。

周怀被扶上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他听见巷子里传来孩童的笑声,还有酒楼里的猜拳声。车轮碾过青石板,把那些欢声笑语渐渐甩在身后,车厢里只剩下沉默。

三日后,队伍抵达山东境内。

而一路上各地援来的兵马,已经汇成一股。

不出周怀所料,各地派来的全都是临时招募而来的农夫或者罪犯,这些人根本没打过仗,硬是来凑数的。

刚过濮阳地界,官道两旁的景象就变了。

原本该种着秋麦的田地,如今长满了齐腰高的荒草,风一吹,草叶间露出倒塌的茅屋残垣,断墙上还留着暗红的血痕。

偶尔能看见逃难的百姓,穿着破烂的衣衫,手里拎着空空的布袋,见了军队,要么慌忙躲进草里,要么跪在路边磕头,嘴里疯狂求饶。

“大人,前面有叛军!”侦查的士兵策马回来,声音带着急促,“约莫有五千人,驻扎在镇子之中。”

周怀掀开马车帘,远处的镇子上空飘着黑烟,隐约能听见哭喊声。

他沉声道:“王圭武,带一千人绕到镇子东侧,截断他们的退路,薛琼,你从正面进攻,注意不要过于深入,以免遭伏,张奎,你带人护住阵型,不要让叛军朝我们而来。”

“末将领命!”三人齐声应下,转身就往队伍里去。

王圭武握着长枪走在最前,重甲步兵们穿着重型盔甲,步伐沉稳,甲片碰撞发出“哐当”的声响。

步人甲并没有出战,这是周怀的大杀器,现在还不能使用。

镇子口的叛军斥候见来了军队,先是愣了愣,随即举着刀冲了过来,他们大多是百姓出身,手里的兵器要么是锈迹斑斑的菜刀,要么是削尖的木棍,哪见过这般整齐的军队。

“杀!”王圭武大喝一声,长枪直刺出去,最前面的叛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刺穿了胸膛。

他左臂的疤痕被震得发疼,却丝毫没停,长枪横扫,又打翻两个叛军。

步人甲的防御力此刻尽显,叛军的刀砍在甲胄上,只留下一道白痕,可重甲步兵的一刀下去,叛军的胳膊、腿便应声而断。

镇子里头的百姓见军队来了,纷纷躲在屋里,从门缝里往外看。

有个老妇人抱着孩子,看见王圭武杀叛军的模样,忍不住哭出声:“可算有救了”

周怀坐在马车上,看着前面的战局,眉头却没松,这五千叛军秩序松散,装备破烂,只是小股势力,夏天骏的主力还在往河南去,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

另一边,秦平正失魂落魄地走在荒路上。

自从听货郎说山东沦陷,他就像丢了魂,不知往何处去,一想到因为他的缘故,导致山东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顿时就蒙生一股死念。

他走了两天两夜,饿了就挖路边的野菜,渴了就喝田埂里的水,直到看见一间没倒塌的茅屋,才撑不住走了过去。

茅屋的主人是个白发老人,见他衣衫破烂,便端了碗糙米饭给他,又拿了半坛米酒。

秦平本不想喝,可老人说“过节了,喝口酒暖身子”,他想起兖州的百姓,眼泪混着酒液,一杯接一杯地灌进肚子里,最后醉倒在灶房的草堆上。

不知睡了多久,秦平被一阵血腥味呛醒。

他揉了揉发沉的脑袋,刚坐起身,就看见灶房的地上躺着三具尸体,都是穿着官服的人,腰间挂着武侯的腰牌,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旁边的酒坛倒在地上,米酒混着血渍流了一地,黏糊糊的。

灶台上的菜刀沾着血,刀刃还在反光。

“这这是怎么回事?”秦平一冷,倒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柴堆。

“别慌。”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薛义拎着个布包走进来,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又落在秦平身上,“这些人是来找你的。”

秦平愣住了:“找我?他们是谁?”

“皇甫家派来的官差。”薛义蹲下身,捡起一具尸体腰间的腰牌,“你杀了皇甫山河,他们到处抓你,这老丈收留了你,被他们当成同伙,刚要动手拿人,你醉糊涂了就”

“我我杀了他们?”秦平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渍,“我怎么会”

“你醉得厉害,听见外面吵,就抄起灶台上的菜刀冲了出去。”薛义的声音很平静,却让秦平浑身发冷,“你砍倒第一个人的时候,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等想拔刀,已经被你砍中要害了。这老丈也被他们误杀了。”

秦平顺着薛义的目光看去,茅屋的里屋门口,白发老人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短刀,眼睛还睁着,像是没明白怎么回事。

“是我害了他”秦平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身子发颤,“我只是想送封信,怎么会变成这样”

薛义叹了口气,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这些官差死了,皇甫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此地已经不安全了,你要么自己走,找个地方躲起来。要么就跟我走,说不定还能弥补你的罪过。”

秦平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又想起山东沦陷的消息,突然攥紧了拳头:“我该如何做?”

五日后,山东。

薛义拎着布包在前头引路,秦平跟在身后,脚下的荒草被踩得簌簌作响。

周围昏暗,火把影影绰绰,照亮了四周,只见沿途尽是被战火燎过的庄稼地,黑黢黢的秸秆歪在地里,像极了战场上倒伏的尸体。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林子里忽然露出半截青砖院墙,墙头插着几杆褪色的杏黄旗,风一吹,旗面上替天行道四个字晃得人眼晕。

近了才看清,院门口站着两个挎刀的汉子,束发露额,胳膊上青筋虬结,见薛义过来,立刻拱手:“薛大哥,你可回来了!”

薛义点头,侧身让出秦平:“这位是秦平兄弟,带他进来。”

秦平跟着进了院,院里的景象让他一愣,只见十来个汉子散落在石桌旁,有的擦着锈迹斑斑的长刀,有的蹲在墙角磨箭头,一个络腮胡正拍着桌子骂:“这群狗官,苛捐杂税根本活不起,早晚我得剁了他们!”

见薛义带人进来,众人都停了手,目光齐刷刷落在秦平身上。

秦平攥紧腰间的包金铁棍,有些警惕,这满院都不是善茬,眼神里都带着股狠劲,像是混江湖的。

薛义走到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诸位兄弟,今日带秦平兄弟来,是想跟大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他抬手指向院外,声音陡然拔高,“咱们脚下的土地,被朝廷的狗官们折腾成什么样了?兖州的百姓卖儿卖女,山东的良田变成荒坟,可那长安城的官老爷们里喝着桂花酒,花天酒地,这世道未免太不公平了。”

“是啊!”一个穿短打的汉子跳起来,手里的斧头往石桌上一剁,“都是人,咱们不缺胳膊少腿,更不少个脑袋,为什么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就只能过这种畜生都不如的日子。”

薛义接着道:“不止如此,堂堂大丈夫,岂能看着这世道烂下去?夏天骏夏将军在蒙山举旗,不劫掠百姓,不欺压老弱,还开仓放粮救济流民,这样的仁义之主,才配匡扶天下!今日我把秦平兄弟带来,就是想邀他一起,跟着夏将军干一番大业,你们说好不好?”

“好!”院中人齐声应和,声浪震得院角的枯枝簌簌掉叶。

秦平站在原地,脑子嗡的一声。、

他终于明白过来,他在山洞里一再拖延,今日的山庄聚义,全都是薛义设下的套!

他踉跄着上前,一把抓住薛义的衣襟,话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你故意坑我!”

薛义没有挣扎,只是轻轻拨开他的手,眼神坦然:“秦兄,我没骗你,你以为朝廷会听你的求援吗?那皇甫山河是个什么人,你自己也很清楚,我是在帮你,山东到了夏将军的手上,只会更好。”

他从布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秦平面前:“这是夏将军在兖州贴的告示,你看看。”

秦平接过告示,上面的字迹虽潦草,却字字清晰——“凡入我军者,秋毫无犯;凡归我境者,分田而耕”。

下面还写着夏天骏救济流民的事:老汉丢了耕牛,夏军送了他一头黄牛。

木匠断了腿,夏军请了郎中给他治伤,还养着他的儿子。

“夏将军不是反贼,而是救世主,你看看这世道,有谁敢站出来,唯他一人耳!”

薛义的声音沉了下来,“他是被逼反的,那些当官的逼得百姓活不下去,是夏将军给了他们一条活路。跟着我走吧,你杀了皇甫山河,皇甫极不会放过你。你送不出求援信,山东已经已经全部归夏将军掌管,你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秦兄,你是个仗义人,难道愿意看着这苛政继续害民?”

秦平看着告示上的字,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路上他确实见到了许多残酷的景象,这世道,普通人活着太难了。

而且他确实走投无路了,朝廷容不下他,皇甫家要杀他,除了跟着薛义,他别无选择。

半晌,秦平松开手,颓然道:“好,我跟你们走。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夏天骏真像你说的那样仁义,我便跟着他;若是他如果也和那些狗官一样,我第一个不饶你。”

薛义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夏将军绝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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