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上不是大白菜就是大箩卜。林峰主动排队，让何雨柱和阎解成在旁休息。队伍挪了近一个钟头才轮到他们。付完钱票，售货员用台秤称出两百斤大白菜。
三人取出绳索，将菜分成三份捆在后车座上。阎解成还特意垫了张蛇皮袋。
林峰默不作声，三人各载着六十多斤白菜推车往回走。
午前回到大院，停好车便开始搬运。三大爷果然守在门口。
林峰心里明白，待会儿三大爷准要在前院擦车。
贾张氏早已候在游廊下，两趟就把白菜全搬完。林峰将购菜凭证交给她，三人又出去推回自行车。
许大茂带着娄晓娥深夜才归。大爷，阎埠贵拦住许大茂："我说许大茂，你今天"
说罢快步往里走。走这么急做什么？
林峰也觉匪夷所思。许大茂这般糊弄自己媳妇虽不意外，但为这点小事值得吗？
许大茂狠狠剜了何雨柱一眼，“傻柱，你等着瞧！”话音未落，人已推着自行车快步走远，何雨柱却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许大茂这孙子！”何雨柱嗤之以鼻。
“真小人一个！”林峰吸了口烟，接话道，“办正事不行，坏事倒是一把好手。”
西厢房里，易中海望着中庭，近来他安分不少，没惹什么是非。不过他已开始打听南易的底细，今天在外跑了一天，就是去找机修厂的熟人探消息。
南易厨艺精湛，可惜出身不好，为人也有些混不吝。听说他手里藏了不少老物件，平日好吃好喝，手头紧时就变卖几件度日。
易中海听罢，发觉南易的弱点明晃晃摆在眼前。他易中海最不缺的就是钱，灾年之前家境宽裕，如今也不差。完全能借这点拿捏住南易。
只是，总得找个由头接触一次。易中海目光转向贾家——秦淮茹快生了，还剩几天来着？
等她生了，喊他们来吃顿好的。如今易中海平日从不与贾家人同桌吃饭。在他看来，常在一起吃饭对方就不懂珍惜，冷不丁招待一顿好的，人家才念你的情！
到时候请南易来掌勺，机会不就来了吗？
关键是南易干厨子这行，若关系处好了，还能把他介绍进轧钢厂。不过何雨柱最近都不带饭盒了……要是他还带，举报一下把他搞下去，正好让南易顶上来。可南易手艺究竟如何，还真说不准。
打定主意，易中海躺下睡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于莉终于怀上了，秦淮茹也临近生产。四九城已是银装素裹，积雪覆了满地。
如今扫雪只清马路，土路被雪复盖，叫人踩得结实。骑车得全副武装，林峰家倒还好，秦淮茹现已无法上班，直接休了产假。
这天贾张氏来到林峰家，“林峰啊，淮茹快生了，到时候还得劳你费心。”
“预产期还有几天？”林峰问。
“就剩一星期了！”时间紧迫。
林峰眉头一蹙，“直接送医院吧。我们白天都上班，院里人少，不如去医院稳妥。”
“她是厂里职工，住院又不用花钱，在家干等什么？”
“不是没人照顾嘛！”贾张氏满面愁容，“家里还有俩小的呢！”
“这有什么？”林峰不以为然，“秦淮茹现在又不是动不了，自己去医院住着就行，临盆时有医生护士在身边。”
“您每天送个饭而已，又不用陪夜。”
“走吧，叫个三轮车送她过去。万一白天生，我们也帮不上忙。”
“这……”贾张氏只好点头，这话在理，“行，我去给她收拾东西。”
林峰直接叫上何雨水——于莉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绝不能让她忙活。他们这儿动静一大，易中海就察觉了。
他一看不行，日子他可一直算着呢！
这事儿不能交给林峰处理，贾张氏急忙叫上老伴儿，“老嫂子，这是出什么事了？”
贾张氏答道：“淮茹快生了，我去找林峰帮忙，他说可以直接送医院！”
“哦！”易中海点了点头，“怎么不早点说呢？我去叫车，我送你们去，让我老伴儿在家帮你们照看孩子，咱们一块儿过去！”
贾张氏笑了笑，“老易，多谢你了，我这就去跟林峰说一声，不用麻烦他们了。”
易中海觉得有点奇怪，但来不及细想，赶紧出去叫车了。
林峰感到意外，贾张氏又折返回来，告诉他不用他们帮忙了，易中海会负责送人。
……
林峰和何雨水脱下外套，重新在客厅坐下，何雨水好奇地问：“贾婶儿这唱的是哪一出？”
“还有易中海，他怎么这么积极？”
林峰也思索起来，从给贾家买肉开始，这几个月自己也就帮过两次忙，平时秦淮茹上下班都是易中海接送。
今天贾张氏突然跑来说秦淮茹要生的事，却没找易中海，结果易中海又主动掺和进来，林峰大概明白了。
他笑了笑，“贾家这两个寡妇，正和易中海斗智斗勇呢！”
“恩？”几人都是一愣。
何雨柱问：“你搞懂了？”
“恩，对不对不好说，但我是这么想的。现在贾家日子还过得去，因为两个孩子还小，但他们家收入并不高。”林峰慢慢分析道。
“虽然家里有点积蓄，但这笔钱，她们婆媳未必舍得花。”
“所以想过好日子，就得有人帮一把。”
“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易中海，他和老伴儿没孩子，需要有人养老。易中海有钱、有工作、有房子，这些都是贾家需要的。”
“而易中海同样需要贾家，将来给他养老送终。不过易中海这人想法有点问题，他不太愿意掏钱。”
“你们想想，他出钱的次数少得可怜，而且都用在关键地方，其他时候都是他当好人，让别人出力。”
“易中海看重钱，不是不想花，而是想花在刀刃上。”
于莉眨了眨眼，“这么复杂？”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唉，这……”
“老太太您不用为难，以前您可不欠易中海的，他是在利用您。”林峰安慰老太太，“再说了，放过他两次，什么情分也都还清了。”
“现在是贾家和易中海在较劲呢。”
“贾家希望易中海帮他们过好日子，而易中海指望贾家给他们夫妻养老。本来双方各取所需，是件一拍即合的事，但因为易中海的想法，这事儿一直没成。”
“所以贾家现在有事就找我这个一大爷帮忙。”
“他们一点儿便宜都不占，买东西就给钱给票，看起来是想省着过日子。不过贾家眼下确实还过得去，四口人，两个女人带两个孩子。”
“他们暂时不缺吃的。”
“这样一来，着急的反而是易中海了，这不，他赶紧主动跳出来帮忙了？”
于莉惊讶地问：“至于这样吗？”
“怎么不至于？”林峰说道，“谁都有自己的算盘，没人愿意白白付出，都带着目的来的！”
“易中海不只是想找人养老，他还想当别人爹！”
“06？”何雨柱、于莉、何雨水都愣住了，何雨水问：“林峰哥，这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他以前就特别爱说教。”林峰举例，“比如在大院里总说要尊敬老人，但他那种尊敬是没底线、无条件的。”
“还有，说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周全的子女’，这不就是愚孝吗？”
“他以前照顾过奶奶，时不时送粮食，现在的奶奶，不就是将来的他吗？”
“再看看他选的人，之前的贾东旭，后来想找我和柱子哥，都是家里没什么长辈的。”
“贾东旭是钳工，当然是首选，你们看他以前进步多快就知道了。”
“易中海这是想当咱们大院的老祖宗啊！”
几人纷纷点头，聋老太太说：“以前我还觉得我和他们两口子同病相怜，但贾东旭一走，他变得更偏了。”
“毕竟秦淮茹是女的，就算愿意给他养老，将来照顾起来也不方便。”
“我猜，他肯定又在物色下一个养老的人。”
林峰点头：“奶奶说得对，按他的想法，肯定要找下一个，不过咱们大院是没合适的人了。”
“后院二大爷家？他自己养老都够呛。他那教育方式，三个儿子恐怕没一个愿意管他。”
何雨柱惊讶：“不会吧？二大爷对大儿子那么好，刘光齐能不管他？”
“刘光齐一直看两个弟弟挨打，他能不怕吗？”林峰说，“要是他负责养老，两个弟弟都不在身边，他能不担心？”
“不信你看着，刘光齐以后回家次数肯定越来越少。”
何雨水有点兴奋：“那三大爷家呢？”
“三大爷？”林峰笑了，“他家也悬。三大爷太能算计，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那不是节约，是算计。”
“阎解成他们工作后交工资，吃的还是那点东西。现在阎解成都结婚了，待遇还一样，将来有了孩子怎么办？”
“现在就看他媳妇的态度了，要是韩春燕不满意，说不定他们就搬出去。阎解成马上转正，可以申请住房或租房。”
“等阎解放、阎解旷都上班了，三大爷还要他们交工资，搞不好哪天就得分家。”
“就三大爷这种算法，亲情都算没了。”
于莉忽然有点发愁：“教孩子还真是个问题啊。”
“柱子，你说我们将来怎么教？”
何雨柱咧嘴一笑：“怕什么？不是有林峰嘛，让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