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与李老臣在御书房外又等了近一个时辰，廊下的阴影随着日头升高渐渐缩短，可御书房内始终没有动静。
李老臣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陈凡的肩：“陛下既已动摇，便不会轻易定你的罪，再等等吧。”
陈凡点头，目光却始终没离开那扇朱门。
直到正午时分，一位太监才从屋内走出，面无表情地宣读：“陛下有旨，陈凡暂且回府等候，旨意随后便到。”
没有定论，没有安抚，只有一句 “等候旨意”。
陈凡心中五味杂陈，与李老臣告别后，便匆匆赶回工坊 —— 他得让张英和工人们先安心。
快马奔驰在街道上，马蹄扬起的尘土落在衣摆上，陈凡却顾不上拍打。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太监的话，一会儿觉得 “随后便到” 是好兆头，一会儿又怕旨意里藏着坏消息，心像被吊在半空。
回到工坊时，张英正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他回来，快步迎上前：“凡哥，陛下怎么说？”
陈凡将御书房外的经过一一告知，张英听后，秀眉微蹙：“只说等候旨意…… 会不会还有变数？”
“不好说。”
陈凡摇头，目光扫过工坊内的工人 —— 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担忧。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大家放心，陛下已了解工坊的情况，咱们该干活干活，别误了生产！”
工人们听后，纷纷点头，可手上的动作依旧慢了半拍。
只有王老夫子走上前，轻声道：“少爷，不管怎样，咱们都陪着你。”
此时的皇宫大殿内，旨意已拟定完毕。
使者身着簇新的官服，手持明黄圣旨，正跪在龙椅下听训。
皇帝坐在御座上，目光深邃：“此去宣读旨意，务必庄重，不得有半分差错。”
“奴才遵旨！”
使者叩首起身，捧着圣旨快步走出大殿，身后跟着一队侍卫 —— 这道圣旨，将决定工坊的生死，也将决定陈凡的命运。
朝堂之上，大臣们早已得知旨意将下的消息，纷纷聚集在殿外议论。
刘尚书站在保守派官员中间，嘴角带着得意的笑：“陈凡违背祖制，陛下定不会轻饶，他的工坊今日便要关门了！”
“是啊，” 一旁的礼部尚书附和，“让他知道，祖制不是谁都能改的！”
而革新派官员则面色凝重。
苏先生望着使者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陈凡的工坊对国家益处良多，但愿陛下能明察啊。”
“可丽妃在后宫进言，刘尚书又步步紧逼，恐怕……” 户部侍郎话未说完，便叹了口气 —— 谁都知道，此刻的局势，对陈凡不利。
使者带着侍卫骑马疾驰，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在寂静的午后格外刺耳。
沿途百姓纷纷避让，看着这支皇家队伍，议论纷纷：“这是要去给谁宣旨啊？”
“看这阵仗，怕是有大事！”
工坊内，陈凡与张英坐在偏房里，相对无言。
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两人却没心思喝。
陈凡起身踱步，每一步都像踏在心上；张英则攥着衣角，眼神紧紧盯着门口 —— 她怕听到坏消息，却又盼着旨意快点来。
“凡哥，” 张英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如果…… 如果旨意不利，我们该怎么办？”
陈凡停下脚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不管怎样，我们都一起面对。
工坊没了，我们再建；功名没了，我们再靠本事挣 —— 只要人在，就有希望。”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侍卫的吆喝声：“圣旨到！
陈凡接旨！”
陈凡与张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紧张。
两人快步走出偏房，工人们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跟着跪伏在地。
使者勒住马，翻身下马，捧着圣旨走到工坊门口，展开的明黄绸缎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的午后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陈凡低着头，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连张英攥着他手腕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周围的工人大气不敢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伴着使者的宣读声，在工坊上空回荡 —— 这道圣旨，是生路，还是死局？
所有人都在等待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