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沉了，客厅里的烛火已经点了两盏，昏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
陈凡和张英终于在大部分关键问题上达成了一致，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条款，两人都露出了笑意 —— 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过，还有些小细节没捋顺。
张英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说：“陈公子，今日能定下这么多事，已经很不容易了。
剩下的这些细节也重要，不如明日再接着谈？
咱们也歇口气，好好想想。”
陈凡点头：“好，明日我一早就来，定不耽误事。”
离开张府时，夜色已经浓了。
陈凡走在街道上，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像铺了一层霜。
他心里还在琢磨那些没定的细节 —— 广告该怎么写才能更吸引人？
跟商会的合同该加些什么条款才能避免麻烦？
想着想着，脚步也慢了些，连晚风卷着落叶的声音都听得分明。
第二日清晨，晨光又准时洒进了陈凡的屋。
他一醒，就想起和张英的约定，立马翻身下床，洗漱完毕，又选了件干净的青布长衫穿上。
对着铜镜，他把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见镜中人精神抖擞，才推开门出去。
院子里的芍药开得更艳了，粉色的花瓣上沾着晨露，亮晶晶的。
几只蜜蜂在花丛中嗡嗡地飞，声音轻悠悠的。
陈凡抬头看天，湛蓝的天上没有一丝云，像被水洗过似的 —— 真是个好天气，想来今日的商议也能顺利。
他脚步轻快地出了门，往张府去。
到了张府门前，陈凡刚敲了两下门环，门就开了。
还是昨日那个家丁，笑着说：“陈公子，您可来了！
我家小姐刚还跟我念叨您呢，快请进。”
陈凡跟着家丁往里走，还是那条回廊，今日却注意到廊下挂着的灯笼 —— 灯笼上绣着兰花纹，和张英昨日穿的罗裙花纹一样，精致得很。
脚下的青石地砖被晨露打湿，踩上去有些凉，却很舒服。
进了客厅，张英已经坐在桌旁等他，桌上还摆着刚沏好的茶。
见他进来，张英起身：“陈公子，快坐！
我把昨日没定的细节都理了理，咱们今日争取都定下来。”
陈凡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心里也暖了。
“陈公子，昨日回去后，我把那些没定的细节想了又想，觉得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琢磨。”
张英先开了口，眼神认真，“就说广告宣传，咱们得想些新鲜的法子，别只贴海报。”
陈凡点头：“我也琢磨了。
咱们可以请些街头艺人，让他们在展销会现场表演，一边演一边展示咱们的物件 —— 比如让艺人用物件做些省力的事，百姓看得明白，才愿意信。
另外，海报要画得鲜艳些，字写得大些，把物件的好处写清楚，这样路过的人都能看见。”
张英眼睛一亮：“陈公子这个主意好！
街头艺人能聚人气，再配上鲜艳的海报，肯定能吸引不少百姓。
对了，我张家在达官贵人里也有些熟人，不如让他们帮着宣传 —— 那些贵人喜欢新奇的东西，要是他们用了，咱们的物件在高端市场也能站住脚。”
陈凡沉思片刻：“张姑娘这个想法妙！
这样咱们就能两头兼顾 —— 对百姓，用街头表演和海报，说实用；对贵人，用人脉，说新奇，两边都能打开市场。”
“那关于跟商会合作的细节，陈公子有什么想法？”
张英接着问。
陈凡放下茶杯，手指在桌上轻轻划着：“分成比例得按商会的规模定 —— 大商会渠道广，能多给点，但得设个上限，别让咱们的利润少太多；小商会规模小，就少给点，但也不能太少，免得他们没干劲。
另外，供货时间得写死，比如每月初供货，晚了就得罚钱，这样才能保证商会有货卖，不耽误生意。”
张英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陈公子考虑得真周全。
我觉得还能加个奖励 —— 要是哪个商会一个月卖得特别多，就多给他们些分成，这样他们肯定更愿意帮咱们卖。”
“张姑娘这个主意好！”
陈凡笑着说，“这样既能让商会更积极，还能让他们互相竞争，咱们的销量也能上去。”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把剩下的细节一个个敲定。
有时会因为一个小问题争得面红耳赤 —— 比如海报该用红色还是蓝色，张英觉得红色显眼，陈凡觉得蓝色清爽；但很快又会冷静下来，一起分析哪种颜色更能吸引百姓，最后达成一致。
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
侍女端来的茶换了三回，桌上的纸也写满了两张。
终于，所有细节都定了下来。
张英拿起写满条款的纸，兴奋地说：“陈公子，现在合作方案全定了！
接下来咱们就能动手干了，不用再琢磨了。”
陈凡也露出了笑容，语气坚定：“好！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分工，赶紧把计划落实下去。”
随后，两人就分了工。
张英负责宣传和人脉 —— 她去跟家族里的掌柜、伙计交代任务，让他们准备展销会的海报和艺人，还去联系那些达官贵人，请他们帮忙宣传；陈凡负责生产和改进 —— 他去跟工匠们商量，怎么把物件做得更好、更快，还亲自上手，教工匠们怎么打磨细节，保证每个物件都不差。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准备。
陈凡和张英站在客厅中央，看着桌上的合作计划，心里满是期待 —— 就像看着一颗刚种下的种子，盼着它快点发芽。
可他们也清楚，合作要启动了，肯定会触动别人的利益。
那些嫉妒他们的同行，还有朝中那些不喜欢新事物的保守势力，说不定会在背后搞鬼。
但陈凡和张英没怕 —— 他们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坚定，像是在说：不管有多少难，咱们都一起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