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不容辞！”
蔡福毫不尤豫的说：
“太子是我的大舅哥，康王是我的小舅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原本我答应了康王两不相帮，但是没想到康王用这种阴谋诡计害死了太子！
“我这人最讲究公平，他若是明刀明枪的打败了太子夺得皇位，我什么都不会说！
“可是用阴谋诡计害死手足兄弟，这种事我看不过眼，非管不可！”
蔡福的相貌、气质乃至于音色，说这话都让种师道觉得特别有说服力。
种师道年纪一大把了，都被蔡福说得激动了：
“多谢大王主持公道，请受种师道一拜！”
种师道来了之后没拜宋高宗也没拜蔡福，只拜了死得不明不白的宋钦宗。
此时拜了蔡福，端的是真心实意表示感谢。
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儿，没点子义气，谁会为死人伸张正义？
……
不行！
朕得回去看看！
宋高宗回去翻来复去睡不着，自己不在，万一蔡福和种师道搞事情……
于是宋高宗一骨碌爬起来，在刘光世的陪同下回到灵堂。
但是就在一拐弯儿的地方，宋高宗猛地急刹车又缩了回来，探头探脑的偷看：
只见在灯火阑珊处，白发苍苍的种师道正在向蔡福纳头便拜！
这老畜生！
宋高宗脸都绿了，狠狠一拳捶在了墙上：
为何不拜自己，却拜齐王？
自己可是天子！
果然自己就该回来看看，否则怎么知道蔡福和种师道背后有肮脏的py交易？
这可如何是好？
宋高宗几乎咬碎了一口蛀牙：
自己已经决定了，只要种师道肯投自己，就封种师道一个“镇西王”。
没想到种师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闯进来！
宋高宗封王也是有讲究的，比如忠王蔡京，七十五岁；镇西王种师道，七十一岁……
七十岁以下他不封，这样既能彰显自己，又不会形成后患。
但是现在“镇西王”是封不成了，宋高宗怒气冲冲转身回了自己寝宫：
“来人，请忠王来见我！”
蔡京这两天没露面，不是他不想露面，而是他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
毕竟年纪大了，很容易就生病，但是蔡京的命还是挺长的。
历史上蔡京活到了八十岁，还是因为被流放，车马劳顿死在了路上。
如果没有失势，一直留在京城享受最好医疗，蔡京没准儿能活到九十。
蔡京已经睡了，但是宋高宗这么急的召见他，他也只好爬起来进宫了。
蔡京见到宋高宗的时候，宋高宗正在来回转圈子仿佛被蒙住眼睛的驴。
枢密使陈宗善、殿帅府太尉段常、兵部侍郎秦桧、殿前都指挥使丘岳、殿前副都指挥使刘延庆等心腹之臣都早就到了。
只等蔡京一人。
蔡京连忙上前告罪。
宋高宗已经急不可耐了，甚至没心思先问候一下蔡京的病情，单刀直入的说：
“忠王，种师道已经投了齐王了！”
“什么？”
蔡京难以置信的睁大浑浊的老眼：
“咳咳咳！种师道已经明言了吗？”
“虽然没有明言，但是朕亲眼看到在无人之处，种师道给齐王跪下了！”
宋高宗咬牙切齿的说：“种师道甚至都没跪过朕！”
“啊这……”
蔡京想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宋高宗又说：
“他们当着朕的面还在说暗语，打机锋！
“齐王对种师道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古稀之年，正是实现抱负的好年纪！
“到了这个年纪，你已经无须瞻前顾后，想做什么就尽管拼尽全力去做！
“种师道回复齐王说，末将先去拜祭陛下，回头再聆听大王教悔！
“你们听听，什么叫‘无须瞻前顾后’？什么叫‘聆听大王教悔’？
“他们若是没有勾结朕都不信！”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蔡京叹了口气：“这是曹孟德的《龟虽寿》。
“看来齐王不想做‘赛玄德’，想做‘赛孟德’啊……”
“嘶——”
陈宗善、秦桧他们都是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气：
齐王还真是想做曹操？
宋高宗脸色大变：“那朕岂不是成了汉献帝？”
蔡京咳嗽了两声，又说：“五年前老臣在东京听得街市小儿传播四句谣言——
“‘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
“后来果然应验在了宋江这厮身上。
“三年前，老臣又听得街市小儿传播四句谣言——
“‘草祭衣，一口田。祸起大名府，水泊火龙潜。’
“当时老臣派人送信给梁世杰，叮嘱他千万小心，终究没能保住他性命……”
秦桧才思敏捷，再加之事后诸葛亮，当时就反应过来了：
“草祭衣，一口田，加起来不就是蔡福二字？
“齐王原本是大名府的两院押狱，后来做了梁山泊大寨主……
“这四句谣言说的便是齐王啊！”
蔡京咳嗽着点了点头。
“陛下，看来齐王……”
秦桧尤豫许久终于还是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
“必！须！死！”
他这三个字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但是宋高宗承认秦桧说到自己心里了。
“不错！”
宋高宗咬牙切齿的说：
“齐王必须死！
“而且必须马上死！
“否则等到明日出殡，齐王和种师道还不知要搞出什么乱子！
“还请诸位爱卿——”
宋高宗向着在座所有人一揖到地：
“助我一臂之力！”
在座的群臣慌忙都拜倒在地，口称义不容辞。
……
蔡福回到房间洗把脸。
卢俊义和关胜已经轮休了，只有鲁智深和武松陪着他。
他在江州的这段时间，身边随时至少有两个万夫不当之勇贴身保护。
三兄弟正在说话，忽然门外响起了奇怪的敲门声：
“当当当！七个隆咚锵！”
蔡福：“进来。”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一只大黑耗子“哧溜”一下窜了进来！
正是“鼓上蚤”时迁！
蔡福笑眯眯的问他：“迁儿，证据搜集好了？”
时迁：“大王放心，妥妥当当！
“还有，淮西大都督李助已经率领三千淮西精锐从西方赶到！
“江南宣抚使孙立也已经率领三千江南精锐从东方赶到！
“这两支人马藏身于城外山野，只等一支‘窜天猴儿’就出动！
“除此之外，大王点名的大将也都提前入城了，就住在江州福来楼，随时听候大王召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