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闪而过。
那老婆婆的脑袋应声飞起,可脸上那诡异的笑容,竟是丝毫未变,竟还在喋喋不休地怪笑着:“哎哟……误了吉时,新郎官要生气咯……”
话音未落,头颅与那无头的身躯便化作一大片红色的之前,消散在空气中,留下一股浓郁的脂粉味。
“嗬……嗬……”
床上载来更加痛苦的喘息声,那两个盖着红盖头的身影剧烈地抽搐着,仿佛在承受着无边的折磨。
赵阳一剑斩了那邪祟,胸中的怒火却未消减分毫。
他赵阳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那两个曾经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此刻已经快要变成两道被不祥笼的身影,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江远……卫章……”
“赵队长。”
就在赵阳被愤怒与悲伤冲昏头脑之际,游息沉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伸手按住赵阳的肩膀,强迫他冷静下来。
“赵队长,我们现在的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既然无法直接带他们离开,我们就必须想办法破局!”
游息作为散修摸爬滚打多年,比苏影的反应要快,他率先从震惊和愤怒中冷静了下来,开始分析眼前的困境。
赵阳闻言,身体猛地一震。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两名队员,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恢复了几分清明。
“呼……你说得对。”他长舒一口气,声音依旧沙哑,“当务之急,是破解此局。否则,我们所有人都要栽在这里。”
苏影也点了点头,俏脸上满是凝重:“是啊,无论如何,我们最起码要撑到关供奉来找咱们。”
游息同样附和道:“确实如此。但关供奉独自一人被传送走,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找到我们。眼下,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虽然赵阳同样是镇狱卫的小队队长,但在变故之中,苏影和游息两人还是将关山当成了主心骨,言语之间充满了信赖。
又是关供奉。
赵阳这才注意到,从刚才开始,这两个年轻人嘴里就不停地念叨着这个名字。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警剔。
“你们一直提的‘关供奉’,是何人?就是之前在县衙里,跟我们一起的那小子?”
“他又为何被称作供奉?是府衙六部哪一位的供奉,可是与你们一同来此执行任务的?”
赵阳心中充满了警剔,在他看来,六部之中,多是小玄天门的走狗。
除了那个工部主事鲁石与他们镇狱司熟识之外,其馀皆与小玄天门沆瀣一气,由不得他不防。
苏影立刻明白了赵阳的担忧,连忙解释道:“赵哥你误会了,关供奉是我们自己人。”
“自己人?”
“恩!”苏影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神采,“关供奉是我们镇狱司新任的客卿供奉啊!”
“我们镇狱司的供奉?”赵阳彻底愣住了。他离开长春府执行任务不过数日,司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人物?而且还是个他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她见赵阳一脸茫然,顿时来了精神,竹筒倒豆子般地说道:“你前阵子一直在天怜县,当然不知道啦!”
“关供奉可厉害了,前几天的英举,他一个人,就把其他六部所有人都给打穿了,就连谈鸿就不是他的对手!”
“谈鸿不是英举魁首?”
赵阳愣住了,他是知道谈鸿那剑意的厉害的。
谈鸿的剑意,都没能拿下英举魁首吗?
游息看着他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脸上也露出一丝苦笑,主动解释道:“赵哥,在下便是此次英举工部的魁首,游息。”
他对着赵阳抱了抱拳,语气里满是敬佩:“苏影姑娘所言非虚。关供奉的实力……我连与他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工部?”赵阳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讶之色,“那你……”
“恩,”游息点了点头,坦然道,“我师父,正是鲁石鲁大人。”
听到“鲁石”这个名字,赵阳眼中的警剔之色终于消散了大半,对着游息点了点头,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来。但对于他们口中那个神乎其神的“关供奉”,他依旧保留着几分疑虑。
“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什么关供奉的身上。”他沉声说道,语气严肃,“英举,说到底也不过是选拔新人的手段。他如今独自一人被传送到这诡异领域之中,所面临的危险,远比我们这边要多得多,恐怕已是自身难保。我们若是能尽快破局赶过去,或许……他还能撑到那时候。”
赵阳的话还没说完,一旁,那只一直趴在角落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小狐狸,却突然一跃而起,兴奋地叫了起来。
“来啦!来啦!”
“关山在往咱们这边赶啦!”
“精怪?!”赵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要拔刀。
经过苏影和游息好一番手忙脚乱的解释,他才终于将信将疑地接受了白妙妙是听月道宫嫡传弟子的身份。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那喧嚣的锣鼓声,已经越来越近,震耳欲聋。
咚!咚!咚!
沉重而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开始从院门的方向传来,仿佛催命的鼓点,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无论如何,”白妙妙甩了甩尾巴,琥珀色的眸子里闪铄着冷静的光芒,“眼下这一关,还是需要咱们自己来度过。你们人族的这些规矩我不懂,现在这种情况,一般是要做什么?”
感受着那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赵阳皱起了眉头:“这……看着象是民间的婚嫁习俗。我自小在镇狱司内长大,对此也……”
“这是‘接亲’的队伍,是来接走那两位‘新娘子’的。”
游息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他那张总是有些淡漠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凝重。
作为散修,他走南闯北,见识过的乡野怪谈与诡异风俗,远比赵阳和苏影要多得多。
“按照规矩,接下来,他们会不断地‘闯门’。从外到内的话……”
他飞快地扫视了一眼整个院子和屋子的构造。
“一共是三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