猞猁翻身欲脱,青狼察觉不妙,急忙松口闪开。
猞猁虽快,但众狗早已张网以待。
它刚翻身站定,大黑狗、小白、白狗、小花一拥而上。
猞猁猛向前窜,却被大黑狗、白狗咬住后腿扯倒在地。
“嗷!”
猞猁后腿被制,倒地翻身猛抓。
小白、小花见状,双双咬向其上身,小黑、青狼也已逼至近前。
眼看猞猁就要被狗群分尸,忽听白狗惨叫松口,回身反咬。
“嗷!”
接着是小花,它后臀挂了彩。
只见那只小猞猁正凶悍地截住青狼,它爪牙未利,野性却足!
猞猁这种生灵,成长速度快得惊人。
这只半岁大的小猞猁,已在母亲的教导下,开始学习捕猎野鸡、野兔了。
先前母猞猁的威吓,并未能驱离自己的孩子。
当它从后方赶来,正值母亲陷入重围的危急关头,这小猞猁用它尚显稚嫩的爪子,硬是从狗群中为母亲搏得了一线生机。
白狗右大腿上多了三道爪痕,小花的屁股蛋上也添了两条血口。
所幸那小猞猁的爪子还未完全长成,白狗和小花受的伤都不算重,但那火辣辣的剧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疼痛驱使下,它俩放弃了继续围攻母猞猁,扭头便朝那小猞猁扑去。
一侧的压力骤减,母猞猁立刻凶性大发,展开反击。
它用尖牙利爪逼开大黑狗和小白,随即拧身一个回咬,又将小黑骇退。
就在它脱出包围的一刹那,“嗷——”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母猞猁循声望去,只见它仅存的孩子,已被青狼死死咬住了后颈。
原来这经验丰富的老狗,之前就试图偷袭母猞猁,被小猞猁拦下后并未硬拼,而是灵巧地绕到了树后。
趁小猞猁转身应对白狗和小花的间隙,青狼猛地窜出,一口精准叼住小猞猁的脖颈,随即上半身奋力一扬。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小猞猁的脖子瞬间被折断,惨叫过后便没了声息。
断了气的小猞猁因神经反射,后腿还抽搐了几下,随即被青狼甩头扔到一旁。
“嗷——!”
接连失去两个孩子,母猞猁悲怒交加,纵身一跃,掠过白狗和小花,直取青狼。
青狼敏捷地闪至树后,母猞猁紧追不舍,绕着树干狂奔。
两者飞快地绕了一圈后,青狼瞅准空子向外一蹿,母猞猁却赫然发现自己再次陷入了狗帮的包围圈。
野兽终究不同于人类,虽有丧子之痛和冲天怒火,母猞猁却并未完全失去理智。
方才险些被擒的经历让它心有余悸,此刻面对五条猎狗的合围,它不敢恋战,当即后腿发力,身形一提,径直窜上了身旁的大树。
但它并未在树上停留,只见它蹿起约两米高,在树干上猛地一蹬,借力翻身,凌空扑下!
与此同时,一双前爪完全探出,锋利的爪尖寒光闪闪,目标直指下方的大黑狗!
这是猞猁的致命杀招之一。
但要知道,大黑狗不仅参与过围剿远东豹,甚至曾直面过东北虎的威严。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血脉压制吧,狗在面对虎、豹、猞猁这类猫科猛兽时,总会不自觉地心生寒意。
就像去年,林峰重生后第一次遭遇猞猁时,连花小儿那样经验丰富的狗,当时也不免被震慑住了。
青狼看样子以前是和猞猁交过手的。
当母猞猁窜上它屡次借以周旋的那棵大松树时,青狼立刻主动离开了树下,转而跑到四五米外的另一棵树后藏身。
相比之下,曾正面硬撼过东北虎的大黑狗等五条狗,面对猞猁时却并无多少惧意。
当猞猁凌空扑来时,大黑狗从容不迫地向侧方闪避。
猞猁一击落空,小黑、白狗、小白、小花立即从四面合围过来。
猞猁反应极快,拧身回转,甚至无需蓄力,再次蹿向树干,一蹬之后,翻身又扑向小花和小白。
两条小母狗急忙向左右分开,大黑狗、白狗和小黑则迅速补位,再次逼向猞猁。
猞猁故技重施,再次凭借树木发动扑击。
然而,当它第四次施展这拿手绝招却依然无功而返时,它第四次蹿上树后,便不再下来,而是爬到大树的枝丫交界处,居高临下地盯着树下不断狂吠的猎狗。
这母猞猁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连压箱底的绝招都使出来了,甚至一连用了四次,怎么连一个对手都没能拿下?
此时的它,已然没了替孩子报仇的心思。
它也不想再跟这些难缠的对手纠缠下去,可问题是,现在它想走,却发现退路已断。
眼见猞猁躲在树上不敢下来,一群猎狗围在树下仰头狂吠。
连青狼也不再躲在树后,它跑过来,和大黑狗它们一同将大树围住。
母猞猁向下张望片刻,随即俯身趴在了树杈之间。
它的算盘打得不错,想着狗上不来,便奈何不了自己。
只等这些狗自行退去,它就能安全下树脱身。
可它刚趴下没多久,林峰和崔三运就从岗尖上冲了下来。
赶来的途中,林峰听出狗帮的吠叫声是朝着天上,当时就判断猎物已经上树。
赶到现场,虽然茂密的松针遮挡了视线,林峰一时没发现树上的猞猁,但看自家狗群紧紧围在树下,他心里明白,这场围猎已接近尾声。
“小峰!”
听到崔三运呼喊,林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眼前顿时一亮。
“姐夫。”
林峰端起步枪,枪口指向树干离地约三米的位置,同时吩咐道:“我拿枪罩着你,你过去!”
“好!”
崔三运应了一声,把自己的枪往肩上一背,大步就朝树下跑去。
见崔三运跑来,猎狗们吠叫得更加起劲了。
不过崔三运显然不是来加入战团的。
他在离树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脚步。
此刻躺在他眼前的,是半只小猞猁的尸体。
正是被小黑和白狗撕开的那只。
这里只有一半,另一半不知被狗甩到了何处。
由于是被生生撕开,小猞猁的血早已流干。
胸腹腔内血迹凝固,混着冰碴,内脏想必是和另一半尸体在一起。
崔三运伸手提起这小猞猁那已经萎缩的后腿,转身朝林峰高高举起示意了一下,然后便顺着地上的血迹,去寻找那另一半尸体了。
眼看崔三运提着找回来的猞猁残骸从旁边绕回,林峰也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向前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