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到了咸安宫,进门就先告诉客印月,皇帝今天不会来咸安宫。
“什么?”客印月不是没听清,只是有些诧异。
魏忠贤接着说道:“宫里有外臣的眼线,有人弹劾你,而且骂的很难听,其中有一条,就是提及皇上夜里到咸安宫来,咱惹不起,总要避讳些。”
“还有,他们希望你搬出宫去。这是副本。”
魏忠贤拿过一份司礼监抄来的杨涟弹劾客印月的奏疏副本:“这些人助皇上登基,都是有大功的老臣,还有些是先帝托孤重臣。”
客印月抢过,也没看,扔进炉子就烧了。
因为。
她也不识字。
“我不管,谁敢让我出宫,谁就要死。”
魏忠贤:“让你不高兴,我去拼命便是了。”
客印月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还是你贴心。”
魏忠贤:“无论宫内宫外,让你不高兴的,都是和咱家不对付的。”
关门、熄灯。
一夜无话。
次日,天刚亮,魏忠贤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客印月还没醒。
魏忠贤坐在一旁:“事情比咱家想的麻烦了,原本以为,奏疏到内阁,到司礼监,再传到皇上那里,至少要两天,万万没想到,老贼人赵南星亲自入宫,这会就在乾清宫那边皇上的书房,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提及弹劾你的奏疏。”
听到这话,客印月连头发都没梳,叫人抬上自己就往乾清宫去了。
王体干躲在半道,看着。
他很清楚,这是一个局。只是暂时分不清,每个人在这个局中扮演什么角色。
客氏闯宫,这不是第一次。只是这次头发都没梳,让他多少有些意外。
这时,有人来报:“司礼监拟票,就顺天府上报皇粮庄春荒一事作了回复,东厂调了人。”
王体干点了点头。
他依旧没想明白,皇粮庄的事情,值当宫氏大清早就闯宫吗?
今早上,是众阁老,还有六部重臣议辽东之事。
闯就闯了。
乾清宫内,一众臣子虽然不满,也只能看着小皇帝去哄着让客氏离开。
宫外。
大理寺。
姚白白来这点卯,然后签字押下了那些待结案的卷宗。
出门。
上骡子。
这个,马有点难骑,骡子温顺,而且稳当。
姚白白是实职的大理寺左寺丞,他有权力暂缓对任何公文的批复。
今科榜眼,傅冠。
只是一个观政,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学习怎么从政,顺带打杂。
傅冠看到大理寺门外好多好多人,带甲兵士竟然都有二百人,出于好奇,看队伍出动之后上前:“我是大理寺观政,陪同大人同往。”
傅冠得到了一匹马。
整支队伍,全是马,拉车都是马。只有一匹骡子,是给姚白白骑的。
出城,往东。
走了至少三十里,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一处皇粮庄。
姚白白看着皇粮庄内衣衫褴缕的庄户,荒芜的田地,用马鞭在骡子身上抽了两下,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皇粮庄的庄子内,好多太监和管事,正在和先来的一队人争执着。
姚白白到。
一个穿着红袍的太监迎了上来,气势汹汹的指着姚白白:“你是什么东西,杂家……
姚白白听不懂,对方语速太快,又是方言,顺手抽出身边江艺的腰刀,准备学着电视剧上,用刀压在对方脖子上,用行动让对方闭嘴。
结束。
刀,好重。
为了拿稳,架住了,姚白白用了一点劲。
然后,脚下一滑,人过去了。
刀,也过去了。
红袍太监脖子上的血喷出几丈远。
江艺武艺高强,他看得出来姚白白这一刀是意外,可小福子没看出来。
见血了。
小福子大喊着:“小的们,给我上!”
剁了。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剁了。
一群太监冲上去,把皇粮庄内的太监给剁了。
姚白白心跳的速度超过二百,自己杀人了,作为穿越者,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亲手柄皇粮庄的管事太监给杀了。
此时内心的惊恐已经到人能承受的临界点。
动都动不了。
跟在后面过来的傅冠,看到的只是单手提刀,负手而立,气定神闲的大理寺左寺丞。
杀。
江艺上前拿过姚白白手中的刀,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声音很低的说了一句:“大人,若想学刀,要从练马步开始,下盘稳,才可使刀。”
姚白白声音都带着颤斗:“扶我一下,我脚有点发抖。”
江艺伸手扶着姚白白的手臂,同时高喊:“各百户,各司其职,来人,支起桌椅,大人要查验文书。”
“大人,小心脚下。”
江艺扶着姚白白走到庄子院墙外,走到椅子上坐下。
姚白白坐下后说道:“让千户见笑了。”
江艺没接话,点点头,开始安排各百户们带人做事,查抄这些太监的私产。
姚白白带人在皇宫外杀,魏忠贤安排东厂的人在皇宫内杀。
整整两天,杀了一个血流成河。
仅有职司,有品阶的太监,就杀了六十多个,其馀没名没姓的,还有杂役管事什么的,杀了都不知道多少。
抄没的财物,就在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院子里堆起了一座小山。
榜眼傅冠用眼睛看到的,就是姚白白在杀太监,而且杀的非常狠,然后抄家。
一直到第三天中午。
姚白白回大理寺办公了,就顺天府的卷宗开始作批复。
内容几乎一致。
发配皇庄务农三年,月领杂粮一石、米两升、盐一两。
傅冠看的清楚,甚至于将用过印的卷宗都拿过来细读了。
只说这月领杂粮一石,米两升,盐一两。
你别说是发配,你在京城帖上告示,来应征的人就能把大理寺外的路给堵了。
午后,顺天府。
姚白白抱着卷宗又来了沉光祚的办公室。
将几天前从沉光祚这里拿走的卷宗翻开:“事情办完了,现在请大人告诉直隶屯田事,无论是兴修水利,修河,挖渠,开荒什么的。一个月内,皇粮庄的荒田要先优先种上,需要的钱粮,锦衣卫衙门已经备好。”
沉光祚翻看着卷宗。
阻挡水利工程的太监全死了,土地现为赃物,扣押在北镇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