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进了屋,封砚初亲自为六皇子沏了茶,“还请六殿下见谅,草民不常在这儿,所以只有茶。”
六皇子浅饮一口,象是拉家常一般,“改日我给你带些好茶。”说话间又拿出两千两银票,“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给你送钱,这是你为我治伤,还有药钱。”
“六殿下给的太多了,五十两就够了。”封砚初并未着急收。
其实六皇子怀里还有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只是在看到对方的武功之后改了主意,脸上却做出无所谓的样子,“我的命难道还不值这二千两?方才我也瞧了,你那药房还缺不少东西,就当是我对你的支持,但是说好了,闲了时,在为我准备一些伤药。”
封砚初察觉出六皇子的变化,比起刚来之前的平易近人,这会儿表现出来的才算真实,他没有客气,将银票收下,“多谢六殿下慷慨。”
回去的路上,六皇子神色严肃,看向李延问道:“可看出什么?”
李延此次去并未闲着,“那个叫冯四的不过是庄稼把式,但我瞧他眼神锐利,所以射箭应当很厉害。至于那个武器架上,除了剑以外,还有长枪,封二郎君的功法很厉害,假以时日必定在我之上。”
六皇子挑开窗帘,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嘴角挑起一抹笑,“我原先以为他只是医术不错,想着将来万一需要,可以让在这方面帮些忙,方才一试,竟有这样的惊喜,你可知于此同时,他并未眈误读书,今年院试还是案首,如此乡试已稳,就看来日的会试,殿试如何,且先瞧着。”
李延对此却有些心疼自家殿下,“要不是为避锋芒,您何须如此辛苦。”
六皇子却笑了,“我如今力弱,自然要藏在我的这位大皇兄身后,免得五皇兄和皇后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有这机会还不如积攒实力,待他们斗得差不多了,自然容易些。”他其实与封砚初一样,都在隐藏自己。
而方才的试探也很成功,封二郎果然也在忧心武安侯府的前程,虽说不会一下子效忠,但起码现在不会拒绝自己的示好。世家勋贵出身之人,怎么可能将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
“今天的天气真好,明日出城打猎。”六皇子心情很好,他心中感慨着,父皇啊,父皇,若非您在储君之位上尤豫,哪有儿子的机会,所以我最感谢的是您。
“是,殿下。”李延虽不知殿下为何高兴,但他也被影响了,咧着嘴应道。
信国公府。
昨夜的中秋宴吃的没滋没味,徐三郎本来想多饮两杯的,结果信国公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今日是团圆宴,你还是别喝酒了,没得扫兴。”
在徐家,信国公的话众人都得听,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徐三郎的德行,但从来没人会在公众场合下直言不讳,今日是第一次。
徐三郎觉得自己丢了脸,他不敢对祖父如何,回去后,就朝着封砚敏撒气,院子里的人都不敢上前阻拦,整个国公府仿佛哑巴了一般。
“今日看我丢脸,你可得意了!”徐三郎回来就瞅对方不顺眼,抬手就打过去。这是他第一次在未饮酒前打人,封砚敏见状连忙一躲。
这可气坏了徐三郎,“你还敢躲!”
没了弓箭的封砚敏吓坏了,在屋子里与徐三郎绕圈来回跑,就在精疲力尽之际,扫见了床上放着的白釉孩儿瓷枕,心里只觉幸运,幸亏这两日还未收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抓起瓷枕顺手一挥,只听‘嘎嘣’一声,对方的骼膊断了。
眼见如此,封砚敏意识到另一件事,那就是徐三郎的精力没有以前好了,若是之前自己肯定跑不过,可现在对方即使尽力,也追不上。
此刻心里只有一句话,药见效了!药见效了!
“啊!毒妇!”徐三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不如前。
还是世子夫人最先赶来,只瞧见屋里砸的乱七八糟,儿子抱着骼膊在嚎。儿子的骼膊折了,又是因为封氏,她的三郎再次受伤。现在她没有心情找对方算帐,而是赶紧递了帖子请太医诊治。
当太医为徐三郎诊治的那一刻,封砚敏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直到太医正骨,把脉,针灸,开药方的所有流程都走完。
才说道:“以后徐三郎君还是少喝些酒,忌女色,现在他的肝脏已经出了问题,若继续喝下去……唉!”剩下的话未说,但众人都明白什么意思。
世子夫人担心道:“他嗜酒如命,我也常常劝着,可都没用。”
“那老夫也没办法。”其实这太医以前就为徐三郎诊过脉,当时虽然对方也饮酒,但身体还很康健。
酒色害人,不知什么时候添了好色的毛病,身体不行就要保养,竟然还用助兴之物,这下可真是雪上加霜。
而徐三郎却在心里嘀咕,自己以前在女色一事上还好。难道是因为之前腿被那贱人射伤,好了之后总惦记着,便频繁了些?还是要多进些补汤,不过话说自从腿好之后,自己确实喜欢在女色上纠缠,看来得注意。
太医走后,世子夫人这才有空训斥封砚敏,“自从你嫁进来,我儿就三灾八难的,这腿才好,你就将他的骼膊打折了!还有,他近日在女色上勤了些,你身为妻子怎么不去劝阻……”
封砚敏低头听着婆母的训斥,心里头却松了一口气,看来二郎那药确实不凡,就连太医也只以为对方是好色、爱喝酒导致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惜对方伤的是骼膊,依旧可以下地活蹦乱跳。
徐三郎觉得自己喝着补品果然有效,精神都好了许多。只是封氏在他眼中尤如夜叉一般,所以即使骼膊伤着,也是时常与小妾丫鬟胡闹,封砚敏对此自是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