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景和帝将老侯爷叫进宫里谈事,没想到结束的时候,陛下竟主动调侃起来,“武安侯,听说你家有个调皮的郎君,都爬梯子上房了。”
老侯爷心里吐槽,果然如此,永定伯的嘴啊,但面对陛下的问询,他只能佯装叹气,“是我家长子的次子,名叫砚初,这孩子确实有些活泼过头了,前些日子与平昭公主的儿子打架,回来后他父亲气的要打他,没想到这孩子担心挨打,竟然逃到屋顶,还是拙荆又是劝,又是保证这才下来。”
每天被政事缠身的景和帝听后,只当是换换心情,哈哈笑道:“哈哈哈,果真如此,朕初次听说还以为是谣传,这样的孩子确实少见,朕的老六和他玩的不错,最近不打水漂了,迷上了打弹弓,还是你那孙子教的呢。”
老侯爷听后冷汗直流,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孙子什么时候与六皇子玩到一起的,立即拱手请罪,“六殿下乃是皇子,是臣的孙子不懂事,怎能与皇子为友。”
景和帝见武安侯诚惶诚恐,心中叹气,这个老滑头真是滑不溜秋,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摆摆手道:“宫里象他这般大的孩子少,老六这段时间明显活泼了些,朕还要谢你家二郎呢,回去可别吓着孩子。”
“是。”老侯爷清楚陛下的意思,陛下一直对外表现出将六皇子排除在储位之外。这两年随着皇子渐渐长大,争斗已起,而当今坤宁宫也生有皇子,只是才两岁。
更何况,去年宫里还传来嫔妃生子的好消息,可见陛下身强体壮,内心并不想早早立储,局势未明如何敢多言。
说来太子本来是先皇后所生的嫡子,只是太子自出生就体弱,之后虽立为储君,可天不假年,五年前病逝,先皇后悲痛欲绝没多久也跟着去了。现下储位空悬,每当朝臣提出,陛下就开始哭先皇后与先太子。
本来想调笑一番,没想到气氛变了味,景和帝主动终结话题,道:“你便退下吧。”
“臣告退。”
离开后的老侯爷只觉得身心放松,他并不觉得陛下是真的想同他闲谈,必定别有深意,可无论如何,现在时机未到。
因为西北近日有些不安定,朝廷打算派安南将军前去震慑安怀部。老侯爷去年升任兵部侍郎,所以安南将军孙知微便上门商议政事,作为儿子的孙延年知道后,自然想要跟着去。
孙延年进门与长辈们见了礼,就去了封砚初的院子,因为俩人很熟悉,他刚进院子就喊道:“你家二郎呢?”
雪香见是孙郎君,先行礼问安,然后说道:“孙郎君安好,我家郎君正在屋子里呢,奴婢这就去叫。”
孙延年忙摆手道:“不用,我自己进去。”说话间,大声冲着房间喊:“二郎!我来看你了。”
正在屋内练武的封砚初吓得赶紧收了招式,略微整理一番前去开门,调整了表情,笑吟吟道:“快进来吧,雪香上些茶水和点心。”
孙延年狐疑地走进去,四处看了看,“你在里面做什么,竟然连丫鬟都赶出去了?”
封砚初笑得很自然,一边让坐一边说道:“我读书时不喜欢丫鬟在一旁,感觉象是被盯着似的。”
孙延年听后很有感触,与好友不同,他是嫡子,母亲盯得很紧,轻易不让他离开下人们的视线,并且还时时查问。唐大娘子虽然对好友也是关怀备至,但毕竟不是亲生子,到底内外有别,管得没那么严,自然私底下可操作的空间就大。
“唉,我何尝不是,只是我母亲恨不得一整天盯着我,从不允许我单独待着。”
封砚初自然明白原由,只是不好明说,“想必你在学习上不认真,伯母这才让人盯着你。”
与封家不同,孙家已经分支。大姑母嫁去的另一支早已从文,而孙知微这一脉依旧在军中任职,所以孙延年不仅要学文,还要跟着习武,十分辛苦。
其实孙延年除了想见一见好友之外,还想告诉他一个消息,“不说我了,二郎,你可知最近你在京城的名声可当真了不得,外面都在传你被你父亲打的上蹿下跳,直接蹦到房顶上了,是真的吗?”
“蹦到屋顶上?这话说出来你也信?”封砚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大人真是爱闲话。
孙延年笑着调侃,“我想也是,我每日都要练武,现在跳到屋顶还费劲,更何况是你一个不会武功的文人,外头消息乱糟糟的,到底怎么回事,快说说。”
封砚初明知道孙延年上门更多的是想满足内心的八卦,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什么?陈驸马都不计较了,你父亲还要打你?”孙延年有些惊讶。
“你以为呢,原本回来的当天晚上就要挨揍,幸亏跑得快,否则我还要在床上躺几天呢。”即使如今想起来,他内心都十分庆幸。
“幸亏你父亲是文人,不会武功;这要是搁我父亲身上,无论我是逃到树上还是屋顶上,他都能给抓回来,你还有祖母和母亲护着;而我母亲呢?没准还会拍手叫好,不过我也没你这个胆量。”
孙延年的祖父祖母早已去世,他母亲只觉得儿子不上进,如何会求情,这也就是二郎。若是他逃跑的话,被抓回来只会打的更重,这就是区别,也是其他孩子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