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转眼三年已过,封砚初已经十岁了。
这几年他身量渐长,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小胖子了,就连钱匣也换了个新的。
家里的学堂依旧,不过读书的却换成了封家姐妹三人,其馀人则是去了封家学塾。虽然三郎依旧还是一副不爱读书的样子,可毕竟是侯府的郎君,还是被安排进了甲等班。
封家学塾内,凡封氏族人皆可入内学习。优异者,通过考核后亦可入甲等班。
学塾的甲等班,又分成三阶,第一阶自然是才入学的,比如封砚初他们;第二阶则是有些进益,为考童生秀才做准备;第三阶则是那些已经考中功名的,这些人除非有事,否则不轻易来学塾。
先敬罗衣后敬人,自古如此。
因为甲等班与普通学塾只有一墙之隔,而且要去甲等班还要经过普通学塾局域。所以封砚初兄弟几人在进入学塾的第一日,就受到众人的注目礼。
这些人第一眼见几人衣着不凡,就起了敬重之心,后来得知几人都是侯府的郎君,无论心里如何想,但面上更是多了几分巴结。
封砚初进门后也看见了在一旁低声议论的一群人,这些人有的身着锦缎,有的身着布衣倒也体面,而有的衣服上甚至还有补丁。远远便瞧见有人想上前,但被拉住了。
刚进了甲等班所在的院子,院门就被关上了。关门的,明显也是封氏族人,这人刚锁上门,便立即上前解释,“学塾里的先生为了使甲等班的学子能够专心读书,便下令未下学不得开门。”
封砚初并未开口回应,大郎封砚开十分矜持,面上有些冷淡,这是他总结出来侯府未来接班人对外的样子:“知道了。”
与家里不同。在此处,下人是不允许进入学堂的,所以,封砚初几人刚到了门口,就从小厮手里接过书箱,亲自提进去。
比起家里,此处更多了一些朴素。除了书案别无他物,人也不多,他们进去后里面已经有了三人。
这三人十分冷淡,并未主动介绍自己,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封砚初原本还想问个好,见对方几人这么冷淡,也不打算热脸贴冷屁股,提着书箱自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可就在他刚坐下后,其中一人就上前几步,“那里有人了!”
封砚初正欲开口反击,大郎早就不满,冷哼一声,“又没写名字,更何况桌上空空如也,谁知道有人!”
“你!”
“话说你们都是谁啊?这么不客气!”堂兄直接回击。
“在下刘馀年,户部侍郎封简阳正是在下的姑父。”一个身着青衣长衫,年约十四岁左右,言语中藏着些傲气的人说道。
“哦,原来姓刘啊,我还以为是封砚成呢,我记得他才是四叔的儿子吧?怎幺正牌的儿子缩着不出来,竟让你当做出头鸟?”封砚初一边从书箱里拿出要用的笔,墨,纸,砚等物,一边讥讽着。(此处,叫封简阳为四叔是按照族中排名)
“封二郎,谁缩着不出来!”门口一个提着书箱的少年,怒气冲冲的走进来。
“哟,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其实封砚初与封砚成,就在祭祖和年节拜访时见过几次而已。
俩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只是封砚成有些不忿,觉得不公平,而其馀三人碍于其父的官职不敢违拗其意。
“哼!凭什么我们进甲等班都是辛辛苦苦的考试,而你们连考试都不用,就这么直接来上课!”
“就凭我祖父是武安侯,父亲是武安侯世子,此处一应开销我侯府承担了大头,这些理由够不够?”封砚开这才醒悟过来,感情是觉得不公平,祖父虽然官职没有封简阳的官职高,但身上是有爵位的。
“哼!”封砚成依旧觉得不甘心,哪怕这些人走个流程,他都不会这般不甘心,其馀俩人见他态度软了一些,赶紧上前见礼。
“侄儿是五房的封时乐,给几位叔叔见礼。”
“我是六房的封砚川。”
毕竟还要在此处待上好几年,封砚开并未为难,与几个弟弟一起回了礼。
到底是甲等班,和杨先生比起来,教课的郭先生多了一些宽容,他对学生的态度是看你愿不愿意学,只要愿意学,还是可以学到不少的东西的。
看起来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可明显感觉到,他对三郎封砚池和堂兄封砚明并没有多么重视。也是这俩人不争气,竟然有些乐见其成的意思。
还说什么,反正他们并不喜欢读书,也没想着科考,宽松些正合适,刚好可以干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