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渊境的海风带着咸腥味儿,混着古老石砌建筑的潮湿气息。
彦卿提着剑在断垣残壁间穿行,剑尖还滴着刚清理掉的丰饶孽物汁液。
他耳朵一动,捕捉到前面有能量碰撞的异响。
拐过巨大的残柱,视野壑然开朗。
他看见两拨人——一边是曾有一面之缘的灰发青年丹恒,
另一边,则是仙舟头号通辑犯,星核猎手刃,
还有那位紫衣袅袅、危险又迷人的卡芙卡。
彦卿清喝一声,剑锋直指刃与卡芙卡,同时侧移半步,隐隐把看似"落单"的丹恒护在身后,
刃那双死寂的眼睛越过彦卿,死死盯住丹恒,仿佛周围什么都不存在
杀意凝成实质,压得空气都快凝固了。
他没有任何尤豫,
丹鼎司同伴可能面临的险境不容他在这儿纠缠。
磅礴的水汽从他周身涌现,空气里弥漫开雨前尘土的清新和深海的压力。
青色龙影盘旋冲天,龙吟清越,撕裂云层。
少年身形拔高,华服加身,额生玉角,眼蕴金芒——持明龙尊“饮月君”,于此再现尘寰。
丹恒,或者说饮月君,声音带着龙吟的回响,威严而冰冷。
他要的,是速战速决,驰援丹鼎司。
战斗瞬间爆发。
彦卿想逮捕星核猎手,饮月君要突破封锁,刃则疯狂纠缠着饮月君。
剑光、龙影、血色剑气交织碰撞,能量乱流撕扯着鳞渊境古老的石板,碎屑乱飞。
场面一度混乱到分不清敌友。
就在这时——
一道冰寒彻骨的剑光,像九天银河垂落,
无声无息,却又带着分割天地的意志,精准插入战团最内核的能量爆发点。
轰!
纠缠的三人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柔和却冰冷的力量推开,各自退散。
战场中心,霜华凝结,一道白发的倩影悄然屹立,黑纱遮眼,周身散发的寒意让空气都冻结了。
镜流!
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三人,动作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彦卿、饮月君、刃,几乎是同一时间,下意识地、整齐地向后撤了一步。
仿佛靠近她周身那片领域,就会被那极致的剑意与冰冷彻底吞噬。
镜流的压迫感,无需言语,就已凌驾于所有冲突之上。
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这与刃那不死不休的疯狂执念形成了残酷对比。
刃周身爆发出更浓稠的血色气息,魔阴身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奔涌,
眼中理性尽褪,只剩下毁灭的本能,
他陷入了无差别的狂乱攻击,剑气纵横肆虐。
他刚想重整旗鼓,一道失控的血色剑气就把他原本潇洒的突进姿势打断,逼得他狼狈翻滚;
刚要起身,饮月君操控的水龙卷馀波又把他掀飞出去,在地上连退好几步才稳住;
还没喘口气,刃那毫无章法的横扫再次把他笼罩……
年轻的骁卫象风暴中的一片落叶,
在几位远超他境界的强者战斗馀波里顽强地飘摇、挨打,
却又倔强地一次次调整姿态,试图冲回战团。
也正是在这反复的物理教育中,一个念头像闪电般劈开彦卿一贯的莽撞:
实力差距……太大了。
这样下去,别说逮捕犯人,自己都可能交代在这儿。
求援……必须立刻求援!
就在彦卿准备发出信号,刃的疯狂即将达到顶点,
镜流静立观望,饮月君凝神戒备的刹那——
天际,传来一声奇异而痛苦的鹿鸣。
众人下意识抬头。
只见一头体型庞大的丰饶玄鹿,鹿角间还残留着被强行催发的翠绿光华,
正以一种极其别扭、四肢僵硬的姿态,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哀鸣着从高空直坠而下!
一个身影悠然站立,青衫在疾风中猎猎作响,正是叶凡。
轰隆!
玄鹿四蹄重重砸在地面,激起漫天烟尘,
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终于不堪重负地瘫软下去。
叶凡轻飘飘落地,鞋底甚至没沾多少尘土。
他拍了拍衣角,仿佛刚才只是搭了趟不太舒适的公共交通工具,
目光扫过全场僵住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弧度。
他语气随意得象在问候街坊邻居,
然后目光落在显眼的饮月君身上,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全场焦点,瞬间被他这离谱至极的登场方式和轻松态度牢牢抓住。
彦卿眼睛一亮,几乎要喊出来——是叶先生!
从小在身边的传奇!有他在,稳了!
卡芙卡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内心低语:排忧解难的"情郎"来得真是时候。
饮月君(丹恒)金色的龙瞳中闪过一丝震惊,但他立刻压下情绪,
刃的疯狂攻势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停滞,镜流那空茫的"视线"也落在了叶凡身上。
叶凡摆了摆手,示意丹恒稍安勿躁,
目光却在饮月君那对晶莹剔透、流转着力量的龙角上多停留了两秒。
嗯,手感看起来不错,不知道和那位小龙女白露的比起来……
哪个捏起来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