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会炼钢!”
来到炼钢作坊后,刘进认真地说。
墨力瞬间傻眼。
说好的更好的炼钢法呢?
这就好比洞房花烛夜,我裤子都脱了,你说自己不是女郎!
“公子那那怎么炼?”墨力有些结巴
刘进笑道:“我虽然不会炼钢,但我知道理论,所以还需要你来操作,并进行多次试验,掌握火候和每一个细节,最终把这种新的炼钢法创造出来。”
“原来如此,请公子吩咐,我一定照做。”墨力回道。
刘进立即开始讲述灌钢法的理论,而且他讲的还不是早期灌钢法,而是明朝的灌钢法,工艺经过优化,更加快速和便捷。
“灌钢法的精妙之处,是先制作生铁片和熟铁薄片,然后将生铁片盖在捆紧的熟铁薄片上,加热后,生铁片化为铁水,自上而下渗透到熟铁片中,从而分布均匀。”
“现在用的炼钢炉是特制的,想必你也看到了,这是高温炉。而煅烧时,还要将炼钢炉泥封,既保证透气,又要保证温度。”
66
”
一个人认真地讲述,一个认真地听,并做好笔迹。
而讲完之后,刘进语重心长道:“我只懂原理,所以给你提供的帮助有限,还需要你一点点尝试。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大胆的去尝试,不要怕错,有任何须求直接提,会第一时间满足你。如果你能提前搞出灌钢法,我会重重有赏,保证你和你的孩子们飞黄腾达,有享用不完的荣华富贵。”
“请公子放心,哪怕不要这条命,我也把灌钢法搞出来!”墨力兴奋地发誓,他炼钢多年,经验丰富,他听完刘进的讲述后,便意识到了灌钢法的巧妙,而且他已经有想法了,更有决心搞出来。
能创造出全新的炼钢法,哪怕是累死,他也愿意。
刘进满意点头,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份绢帛,递给了墨力,说道:“这是我绘制的铠甲构成图,你们要打造的铠甲,不是现在常用的札甲,而是升级版。”
墨力颤巍巍接过绢帛,私铸甲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虽然来的时候,他们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真要开始,他们还是胆怯。
随后,他打开其中绢帛,当看到上面的甲胄后,墨力立即被吸引。
这套甲胄很象札甲,但更加复杂、精细。
它是用无数个长条形甲片密集叠压的编缀方式编缀而成,甲片以红绳或者皮绦连接,关键部位如胸背采用双层甲片增强防护,甲胄复盖全身,包括躯干、四肢和颈部,可以说是全副武装。
“公子,这套铠甲重量不轻吧。”墨力忍不住说道。
刘进笑道:“它用一千八百多个甲片编缀,甲片需经五煅五淬,提高强度,重量有五十多斤,当然很重。同样的,它的防御力也极强,箭矢难透。”
“这样一套铠甲,制作时间会很长的。”墨力提醒道。
刘进点了点头。
他拿出的这套铠甲,就是札甲的终极形态,步人甲!
懦弱的大宋,竟然发明了最强步人甲,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讽刺。
一套步人甲需要几十名工匠协作完成,即便是大宋官方作坊,也需要两到五个月才能完成一套而距离巫蛊之祸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又能造多少步人甲?
刘进也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他本来就没指望自己训练的战士全部装备步人甲,他只需要装备最前沿的战士,以步人甲形成一道坚固铁墙,抵挡期门、建章二军的箭矢和猛烈冲击,后面的战士依然穿戴札甲。
至于札甲根本不用制作,一旦巫蛊之祸发生,第一个要占领的就是武库,武库里面有现成的札甲。
而为了制作更多的步人甲,刘进让史高收购大量锻造作坊,不让他们生产步人甲,而是单纯地制作甲片,另外,还会用水力锻锤,能缩短工期。
刘进的战略很简单,不是杀入甘泉宫,不是消灭汉武帝和他的期门、建章二军,而是让汉武帝无法返回长安城。
只要汉武帝回不了长安城,再把北军拿下,那么胜利的天平,就会往刘进这边倾斜。
另外,刘进是有心算无心,可以埋伏偷袭,再凭借步人甲,绝对可以重创期门、建章二军,逼汉武帝退回甘泉宫,将其困住。除此之外,刘进还有其他准备和计划。
总而言之,巫蛊之祸这一战,必须赢!
刘进把所有知道的知识点都告诉了墨力,便离开了巨鹿山庄,接下来就看墨力和匠人的努力。
而刘进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接下来几日,刘进怂恿太子刘据,让他带自己去丞相府。而趁着刘据和公孙贺商讨国事,刘进就在丞相府中转悠,然后和丞相司直田仁偶遇,前后见了两次,以刘进的言谈,很快拉近和田仁的关系。
没错,刘进在拉拢田仁。
田仁曾在卫青身边担任舍人,有勇有谋,不畏强御,这样的人才必须牢牢抓住,而且田仁在巫蛊之祸中还能起到大作用。
有了前面的铺垫,第三次偶遇是在城中,恰好遇到下值的田仁。
“哎呀,田司直,还真是巧,竟然在这里遇到你,还真是缘分啊。”刘进故作惊喜。
田仁行礼笑着回道:“下臣的家就在这附近,对这一片很熟悉,能否为皇孙效劳?”
“我出来看看百姓的生活,了解民间的疾苦。”刘进解释道。
田仁心中升起敬佩,从代田法、水车到新型,如果不是心里装着百姓、装着天下,怎么可能发明出那么多造福百姓的宝贝呢?
“皇孙,下臣的家就在附近,不如去下臣那里歇歇脚,喝杯水?”田仁热情邀请。这是礼节。
刘进道:“的确有些渴了,那我便打扰了。”
“皇孙大驾光临,这是下臣的荣幸。”田仁笑着说道。
随后,刘进跟随田仁去了他家,见到了田仁的夫人,还有田仁的小儿子田博。
田仁有两个几子,长子在北军当值,小儿子正是舞象之年,和卫玄的年纪差不多,看起来非常机灵聪慧。
看到父亲对年轻的刘进如此躬敬,这引起了田博的好奇,他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田博,不得放肆!”田仁呵斥道,然后慌忙向刘进赔礼:“请公子恕罪!我这幼子顽劣,胆大妄为—”
“无妨,我看他倒是灵俐。”刘进不以为意,随后问向田博,“你现在是在读书,还是入了仕?”
“还在读书!父亲他不同意举荐我为郎,我父亲对你好象很尊敬,你能帮我劝劝他吗?”田博回道。
刘进看向田仁,问道:“以公孙丞相对田司直的信任,举荐田博为郎轻而易举,田司直在担心什么?”
田仁无奈道:“他过于顽劣,还年轻,宫中规矩森严,早早入仕,不是帮他,而是害他。”
“我哪有那么不堪—”田博小声嘟囔道。
刘进眼前一亮,于是说道:“少年意气乃不可再生之物,我倒是觉得田博不错,将来有前途。
你若是不介意,我让公孙丞相举荐他为郎,然后跟在我身边,与按道侯韩说之子韩增一起训练,也正好磨砺他。田司直,你意下如何?”
把田仁幼子收入麾下,形成一种捆绑,那关系才更加牢固。
田仁听后,有些心动,但还是谦逊道:“岂敢麻烦公子。”
“举手之劳,除非田司直不放心把儿子交给我。”刘进回道。
田仁立即起身,拜谢道:“下臣若是拒绝,便有些不识好歹了。”
“哈哈哈—那就一言为定。”刘进笑道。
田仁立即看向田博,轻喝道:“还不拜见史皇孙!以后在皇孙摩下做事,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浪费史皇孙对你的器重!”
田博瞪大双眼,这才意识到刘进的身份,而后激动地连忙行稽礼。
刘进笑道:“起来吧,以后去了博望苑,好好学本事,要象你父亲一样智勇双全!”
“诺!”田博激动道。
刘进的鼓励何尝不是称赞田仁,而当着儿子被夸,让田仁有些不好意思,影响了他严父的形象,随即挥挥手让田博退下,不要在此打扰两人谈话。田博兴奋地跑出去,要把好消息告诉自己的母亲。
目送田博离开,刘进忍不住感慨道:“田司直,你当年在大司马身边做舍人时,是否和田博差不多的岁数?”
田仁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回忆,感慨道:“一转眼几十年了,如果大司马没有去世,那该多好啊—”
说着,他的眼眸变得湿润。
卫青和霍去病之死,不只是汉武帝的痛,更是整个大汉朝的痛。如果两人还活着,恐怕早已解决匈奴,汉武帝就不用继续穷兵武。
刘进聊起过去,可不是为了缅怀卫青,虽然他也觉得可惜。
“对了,当时在大司马身边与你一同担任舍人的还有谁在长安?”刘进问道。
田仁不假思索道:“还有任安!”
“任安?”刘进故作思索,而后问,“可是担任北军使者护军的任安?”
田仁道:“正是他。”
“原来他也曾担任大司马的舍人,你们俩关系如何?”刘进问道。
田仁笑道:“我们曾患难与共,乃是至交好友,只不过如今身兼不同职务,相见次数减少,但都牵挂着对方。”
果然,刘进料想的不错,田仁和任安交好,对了,还有一个司马迁,三人皆是好友。
由于任安是北军护军使者,刘进不能贸然接近。他能拉拢丞相司直的田仁,却不能去拉拢任安,以免被汉武帝发现后猜忌。
另外,贸然去接近任安,以任安的性格,恐怕也不会轻易归顺。
所以刘进另辟蹊径,他搞定田仁,后续再搞定司马迁,以两人为说客,这一次,绝对不允许任安骑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