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观低声问韩衡:“王爷,他们把我们喊来,可知是何事?”
韩衡摇头:“不知。”
他最近都在忙府邸的事,砚国的玻璃是真的好,他决定王府里所有的窗户都加大用上玻璃。
其中一处院中他还造一个玻璃房,冬日里他要在里面晒着太阳品鉴酒水。
再弄一把砚国的躺椅和摇摇椅,那日子,别提多惬意了。
砚国还有火墙和火炕,他已经高价让董斯从砚国请人过来给他改建。
也不知是不是食用了太多五石散,他的身体并不是太好,极为畏寒,每年冬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据说砚国还有一种叫棉衣和棉被的东西,同样极为保暖。
董大人已经答应他,说到时都会给他弄来,虽说价格贵了点,但是只要真的舒适保暖,那就值得。
据说这些好东西都是主公想出来的,他都忍不住要钦佩她了。
现在的日子,比他做皇帝时不知舒服多少。
林太傅皱眉,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王爷当真不知?”
韩衡睨了他一眼:“当真。”
左荣蹙眉:“会不会是关于我们官身之事?”
砚国虽然带了不少文官过来,但对于南武两个郡来说,人数还是少了。
他们这些人肯定是要恢复官身的,只是具体职位,还得看上面安排。
韩衡认同他的猜测:“有这个可能。”
想起什么,他问:“土地国有化的事你们都配合了吗?”
左荣抚着胡子:“王爷放心,我等自是配合的,我家的地都交出去了。”
他左家虽然不是世家,但能做到如今职位,良田几万亩还是有的。
虽然交出去有些可惜,不过官府有高产粮种,如今也可租地,他想种些自家人吃的粮食还是不难的,比起之前来,成本反而更低。
杨观和林太傅几人的面色却是不太好,他们的土地如今还在跟官府拉扯价格。
当然了,他们的本意是不想把地交出去,对于他们这样的世家来说,地是根本。
所以他们的价格开的极高,高到离谱的那种。
看杨观等人的面色,韩衡就知道大概情况,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他正要说话,就见董斯几人缓缓进来。
除了韩衡,其他人都起身行礼。
董斯和洛倾辞几人对着众人点头,又对着韩衡行了一礼。
韩衡如今对自己的身份适应很快,笑眯眯摆手:“不必多礼。”
众人很快纷纷落座。
洛倾辞环视众人一圈:“今天请各位过来,也无甚大事,不过是算一下之前的账。”
众人心中一跳,算账?
算什么账?
大家都预感到了不好,特别是杨观几人,面色唰的白了。
他们正要说话,就见洛倾辞对着他们摆手。
“诸位不用急,主公最是讲规矩,我们自是不敢徇私枉法,你们先听听我们说的有无错漏。”
说完也不废话,对着晏珂点了点头。
晏珂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资料,声音清丽。
“宣平二年,杨观杨大人,以治理悬河之名虚报民役三万,冒领饷银十二万两,实际征民役不过一万。”
宣平是韩衡的年号,他在位至今十二年。
“同年,河堤决口,你克扣石料,以沙充石,贪下三十万两防洪银两,最终筑起的堤坝不堪一击,宣平三年春,大水,五十七村庄淹没,造成近千百姓身死,近两万户百姓流离失所。”
“宣平五年……”
随着晏珂的声音在殿内荡开,字字呖血,明明是秋末的天,众人却是全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