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奶奶和季妈妈给莫莉带了很多衣服，貂毛、羊绒和呢子等料子的外套各两件，里面打底秋衣秋裤和羊绒裤等也有好几套。
“现在穿不下就收着。我打电话给你爸，让他邮寄一批大码数的过来。”季妈妈道。
“妈妈，我现在有衣服穿。现在买太多衣服，等到生完孩子，穿不下了那不是浪费了吗。”莫莉对衣服的兴趣不大，穿着舒服就行。
“不浪费，到时候请人改小一些就是了。”季妈妈本想说丢了，但对着莫莉的脸，她又把话改了。
“还要多邮寄一些布料过来，大冷天闲着没事干，我们给孩子做一些衣服和鞋子。”季奶奶道，想了想，继续补充，“还要买一些奶粉过来，给莫莉补一补。那些燕窝虫草之类的，也买一些。人参也不能少，提前准备着，五十年份和百年份的都要。”
季妈妈认可季奶奶的话，“是得多备着。让他们提前准备一批奶瓶和奶粉，进口的东西，提前了解，看哪个牌子好我们就买哪一个。”
莫莉：“”
算了，她听着就行。
别的不说，季奶奶和季妈妈来了之后，她感觉安心了许多，最起码，她不用担心孩子衣服不够穿，奶不够喝之类的问题了。
晚上，季妈妈是和莫莉睡的，季奶奶则去和莫初阳睡。
夜里莫莉要起来上厕所，她一动，季妈妈就醒了，给她开灯，拿着手电筒，搀扶着她往卫生间走去。
雪已经停了，但外面依旧很冷。
“明晚在房间放一个尿桶，你尿完了，妈妈就把尿桶拿院子去，不会让它熏着你。”季妈妈打着寒颤道。
莫莉轻轻应一声，季和风的妈妈真好，现在，她也是她的妈妈。
季妈妈将莫莉送回床上，又往炉子里加了煤炭，然后才挨着莫莉躺下。
第二天一早，季妈妈就让莫安带她去打电话。她不止给京都那边打了电话，还打给了镇上王河川。又过了一天，王河川骑着自行车送来了一整只羊，和半边黄牛肉。
“本来只打算买羊，哪知我运气不错，遇到了卖黄牛肉的。这牛从山上摔下来，腿断了，杀的时候还是活的，肉质新鲜，能吃。”王河川道。
季妈妈喜出望外，“这可真是太好了。你先去火边烤烤。小安，给你王大哥煮碗面条。”
“您不用客气，我去我爸那里吃就行。”王河川笑道。
“你爸忙呢，没空。”季妈妈让他坐着，“我去给你拿钱。”
季妈妈去而复返，拿了四百块钱出来，塞进王河川手里，“拿着。”
“多了。”王河川要把多馀的钱退回给季妈妈，季妈妈没接，“就当是给你儿子提前发压岁钱了。”
王河川这才收了，“我替他跟您说声谢谢。”
王河川吃了面条，又和莫安一起把羊肉和牛肉分成一块块，放到没化的雪里冰冻起来。忙完后，他才骑着自行车走了。
“妈妈，我们家好多肉。”陆律凑到莫莉耳边，“奶奶买了好多肉，能吃好久。”
之前莫安买的，加之今天送来的，还有之前莫莉钓的上百条鱼，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吃一两个月不成问题。何况家里还有二十多只活的母鸡，每天还能捡鸡蛋。
这下是真的不缺了。
陆律安心了。
莫安也安心了。
当天晚上，舅甥两人打算吃饺子，羊肉馅的，牛肉馅的，还有韭菜鸡蛋馅的。
舅甥两人负责馅料，季妈妈和季奶奶擀饺子皮，莫初阳打杂，等馅料做好，全家人再一起包饺子。
晚上在火边烤着火，吃着热腾腾的饺子，瞬间就有了过年的氛围。
莫莉没向季妈妈打听季和风的情况，季妈妈也没有提。
白天她听收音机里的节目，看着季妈妈季奶奶给没出生的孩子做衣服。
莫安三人则出去滑冰，打雪仗去了。
雪断断续续下着，到除夕那天也没有停。
除夕的早上，季妈妈、莫安和陆律起床后就开始在厨房忙活，莫初阳负责打下手，几人在厨房炸肉丸子，炸果子，做年糕。莫莉没见过这些东西，莫安和陆律也没见识过，全程是季妈妈在指导。
莫莉是闻着香味醒来的，见她不停朝厨房张望，季奶奶取笑她，“是个嘴馋的。”
莫莉大方承认，“特别想吃。”
“那我去帮你看看熟了没，给你拿一些过来。”季奶奶起身。
“地上有水，您小心一些。”莫莉提醒她。
“行，我会注意。”季奶奶扶着墙，小步子还算稳健。
中午的这一餐非常丰盛，季妈妈和莫安合计过后，准备了十道菜，色香味俱全。就是有一点不好，菜冷得快。
莫安：“桌子底下烧了火盆，没想到还是冷得这么快，看来还是得吃火锅。”
陆律：“还好我速度快，我已经饱了。”
莫初阳：“我也饱了。”
莫莉意犹未尽，但她知道自己一餐不能吃太多，“我也可以了。”
季妈妈笑了，“年年有馀，这些菜等明天早上再热来吃。今晚吃饺子，这一次我们多包一些，冰冻起来，下次想吃了直接拿来煮就行。”
大年初一这天，祝乐之一群孩子挨家挨户串门，他们第一站来的就是莫莉这里。
祝乐之说要来给莫莉磕头，感谢莫莉的救命之恩，莫莉没给他磕，“你要是敢磕头，过年后大鹅你就别想要了。”
祝乐之当即停止了身板，“不磕了。”
季奶奶笑呵呵给这些孩子们发糖，发饼干，给每个孩子发两毛钱的红包。倒不是她小气，不想给更多，而是大家都是这个数，给多了反倒不好。
莫安、陆律和莫初阳也跟着伙伴们拜年去了，吵吵闹闹的，多了几分过年的喜庆。
孩子们走后，包嫂子和祝嫂子等人也来莫莉家串门，他们没见过季妈妈和季奶奶，隐约知道季家的家世，见季妈妈和季奶奶通身富贵，不由为莫莉高兴。
“你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以后都是好日子了。”包嫂子感慨。
莫莉扬了扬唇角，“承您吉言。”
热闹一直持续到二月份。
莫莉没出过门，她自己是个耐得住寂寞的，在家听听收音机，听季奶奶讲故事，困了就睡觉。
雪断断续续下到了三月才停。
天依旧很冷，莫莉终于允许出门了，她可以在院子里走走。
她的肚子大得可怕，和家里的大肚子水缸有得一比。她的肚子变得很薄，肚皮上出现了一条条粉色的丝线，看起来象是血管。
肚子里的孩子非常活跃，莫莉有时候能在肚子上看到一个个小手掌和小脚丫。
进入四月时，医生让莫莉做好准备，孩子随时可能提前出生。
孩子们的衣服和包被已经洗好，晒过太阳，在柜子里叠得整整齐齐。家里的被子被套也多买了几套，预防孩子弄脏，及时更换。
罐装的奶粉有几大箱子，袋装的也不少，奶瓶更是准备了十来个。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莫莉肚子发动。
如今的莫莉去哪里都需要有人陪着，在房间也不例外，家里人怕她肚子太大看不清路，怕她身体太重摔了。不说季奶奶和季妈妈，几个孩子也是紧张兮兮的。
四月十五那天，中午十二点，莫莉见太阳不错，让季妈妈给自己烧个水洗澡。结果洗澡到半，羊水破了。
莫莉自己倒是淡定，她擦干身体，穿好衣服，才对季妈妈道，“妈妈，羊水破了。”
季妈妈身体一颤，手里的搪瓷被子滚落地面，她嘴上却忍不住喃喃，“别怕，别担心，东西已经收好了，我们这就去医院。”
季妈妈想去拿东西，可她又要扶着莫莉，只能对季奶奶喊道，“妈，你在家等小律和初阳回来，等他们回来了，您再和他们一起带着东西来医院。”
季奶奶连连答应，“行，你们先去，我们一会儿就到。”
莫莉的脚步很稳，不疾不徐，面上还算镇定。季妈妈搀扶着她，“莫莉啊，痛不痛？”
“不痛。”莫莉说的是真话。
季妈妈只当她在安慰自己，“痛也得忍住，别哭，不然一会儿到生的时候会没力气。我们准备了人参，有红糖和鸡蛋，不会有事的，别怕。”
莫莉：“妈妈，我不怕的。”
莫莉自己走到产房，医生看着她的大肚子，只觉得胆战心惊。
“把放假的医生都叫过来。”主任对身边的护士道。
护士点点头，跑了。
“随时准备急救，大家严阵以待。”主任吩咐完，沉着脸进了产房。
季妈妈听着医生的话，再看看医生的脸色，和跑来跑去的护士，眼泪唰的就掉下来了。
季奶奶带着陆律和莫初阳到来时，就见季妈妈正在抹眼泪，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心疼莫莉那孩子。她太乖了，不哭不闹，还反过来安慰我。”季妈妈说完更想哭了。
“别哭，生孩子是喜事，一切都会顺利的。”季奶奶也担心，谁家孕妇肚子那么大啊，她活那么多年就没见过。
季奶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闭着眼睛，默默在心里祈祷起来。
陆律和莫初阳两个孩子就站在病房外，竖着耳朵贴在门板上，里面断断续续有声音传来，但每一个声音都不是他们妈妈的。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他们听到了哭声。
陆律看向莫初阳，“是不是生出来了？”
莫初阳神情呆呆的，“应该是的。”
“生了吗？”季妈妈声音颤斗。
季奶奶倏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他们又等了一会，却不见产房的门打开。
几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季妈妈更是差点站不稳了。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后，产房的门才开了。
“你们带来的婴儿衣服呢？”护士问。
“这里，都在袋子里。”陆律跑去椅子上把手提包拿来。
“有多少套衣服？一两套可不够，要准备六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