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炮!瞄准那头最大的畜生,给老子轰它娘的!”
赵虎抓住机会,指着城外一头因为黑暗意志受挫而显得更加焦躁不安的战争巨兽,厉声下令。
此刻,那西斯军团后方的黑暗虚影,在张玄夜借助国运发动的法则层面压制下,
变得明灭不定,范围急剧缩小,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侵蚀。
它发出一阵充满不甘和怨毒的无声嘶鸣,最终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缓缓消散于无形。
它降临的载体(可能是某个高级祭司或特殊仪式)无法承受这种级别的规则反噬,恐怕己经凶多吉少。
高维层面的对抗,以“人道长河”的绝对胜利而告终!
这场短暂而凶险的隔空交手,奠定了嘉峪关战役的胜局。
失去了邪法的大幅加持,失去了战争巨兽的有效突击,
甚至连军械和士气都受到莫名压制,西斯军团的攻势彻底陷入了颓势。
尽管他们在兵力上依旧占据优势,但在嘉峪关这座得到“人道长河”全力加持的雄关面前,
却显得束手无策,只能徒劳地消耗着人命。
六个时辰在惨烈的攻防中缓缓流逝。
当天空中的玄黄色光芒如同它出现时那般,悄然隐去时,嘉峪关依旧巍然屹立!
关墙上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但飘扬的,始终是那面残破却骄傲的玄色秦字战旗!
徐天德在亲兵的搀扶下,巡视着伤痕累累却士气高昂的关墙。
看着远方如同潮水般退去的西斯大军,他知道,嘉峪关守住了!至少,暂时守住了!
而这一切,都源于陛下那神乎其神的手段,源于那笼罩西野的玄黄之光,
源于每一个受到激励、爆发出惊人潜能的大秦将士!
“立刻清点伤亡,加固城防,救治伤员!”
徐天德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加坚定的决心,
“派出夜不收,严密监视敌军动向!
同时,八百里加急,向陛下报捷!嘉峪关,未失!我白虎军团,未辱使命!”
“万胜!万胜!”
疲惫却兴奋的欢呼声,再次响彻嘉峪关。
这一次,他们不仅仅是守住了一座关隘,更是守护了身后的家园,
验证了陛下所引领的“人道”之路的强韧与辉煌!
每一个幸存下来的秦军士卒,无论是像王犇这样的老卒,还是李狗儿这样的新兵,
他们的眼神都变得更加坚定,他们的脊梁都挺得更加笔首。
亲身经历了从绝望到希望,从被动挨打到顽强反击的全过程,
他们深知,个人的勇武固然重要,但唯有融入这煌煌人道洪流,才能爆发出真正改天换地的力量!
这种信念,这种精神,将随着他们的存在,融入大秦的军魂,成为未来横扫八荒六合的不朽基石!
而远在苏州的张玄夜,在感应到西境战局己定,人道长河投影缓缓消散的同时,
也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庞大、带着铁血煞气与无尽感激的信念洪流,
如同百川归海,从西境方向跨越千山万水汹涌汇入帝都上空的人道长河主干!
那是胜利的喜悦,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是对“他”和“大秦”这两个概念深入骨髓的认同与拥戴!
同样也是嘉峪关守军和西境百姓,在绝境中被拯救后,产生的强烈感激、拥戴与誓死效忠的信念!
是经过战火淬炼后,最为宝贵的人道资粮!
【国运反馈:嘉峪关大捷!!
“果然,唯有在血与火的考验中,才能淬炼出最坚固的国运根基。”张玄夜心中明悟。
被动防守,只会不断消耗国运。
唯有以战养战,在胜利中不断凝聚人心,才能让人道长河愈发汹涌澎湃!
他缓缓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细微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内忧外患?不过是磨刀石罢了。
经过此番血火淬炼,大秦的刀,将更快!更利!
而现在,是时候挥刀,斩向内部的腐肉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苏州城那温柔而危险的夜色,
投向了那座即将上演另一场好戏的——沧浪亭。
夜色渐深,苏州城依旧是一派歌舞升平,远方的战火与这里的温柔水乡似乎毫无关系。
但张玄夜知道,在这平静的表面下,暗流即将化作惊涛骇浪。
“准备一下,”他对身后的沈淑仪和刚刚返回的熊昭吩咐道,“随朕去沧浪亭,赴这场‘鸿门宴’。”
他的眼中,闪烁着如同实质的寒光。
内部的血,也该放一放了。
就用这些江南世家和“清风楼”余孽的尸骨,来为他即将开始的西征,祭旗!
夜色中的沧浪亭,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悠扬,仿佛真的只是一场寻常的文人士子雅集。
然而,一张无形的大网,己经将这里彻底笼罩。
而执网之人,正踏着月色,从容而来。
夜色下的沧浪亭,临水而筑,飞檐翘角在皎洁月光与亭内通明灯火映照下,宛若蛰伏水畔的巨兽。
亭周曲廊回环,假山叠翠,本是风雅之地,此刻却隐隐透出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丝竹管弦之声靡靡,却掩盖不住暗处甲胄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张玄夜并未乘坐彰显身份的銮驾,只一身玄色常服,外罩同色暗纹斗篷,负手而行。
沈淑仪与熊昭一左一右,如同两道沉默的影子紧随其后。
他步履从容,仿佛真是来赴一场寻常文会,
唯有那双深邃眼眸中偶尔掠过的寒光,昭示着此行绝非赏景品茗那么简单。
亭内,灯火辉煌。
以林墨轩为首的十余位江南士林领袖、世家家主己然落座。
他们或捻须沉吟,或低声交谈,看似气氛融洽,
但眉宇间那份挥之不去的焦虑与惊疑,却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西境战事吃紧的消息,虽被朝廷极力封锁,但他们自有渠道得知一二。
加之近日苏州城内的暗流涌动,尤其是那位陛下悄然而至,都让他们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