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夜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眼神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朕知你志不在此方寸之间。
待内部整肃完毕，西海升平，朕需要信得过的人，去执掌更重要的位置。
例如未来的‘帝国钱粮统筹司’，或是‘军械督造总署’。”
江云舒闻言瞳孔猛地收缩，心跳骤然加速！
帝国钱粮统筹司？军械督造总署？
这这几乎是触及帝国命脉的核心职权！他竟有如此打算？
而且，是交给她一个女人？
看着江云舒眼中难以置信的光芒，张玄夜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
“怎么？不敢？还是觉得朕在画饼充饥？”
“臣妾不敢！”江云舒连忙道，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地颤抖，
“只是臣妾恐才疏学浅，有负陛下重托。”
“能力可以培养，经验可以积累。
朕看中的，是你的心性、你的忠诚，以及你这份于烦琐中见真章的细致。”
张玄夜松开手，语气带着浓浓的笃定，“好好做，朕期待着那一天。”
这一刻，江云舒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向西肢百骸。
之前所有的委屈、彷徨、对自身定位的迷茫，都在他这几句话中烟消云散。
原来她不仅仅是他后宫中的舒妃，更是他未来宏图霸业中，可以倚重的一员！
江云舒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郑重屈膝：“臣妾，定不负陛下期望！”
这一夜，长春宫的灯火熄得比平日稍晚。
帝妃二人又就几项关键的军需调配和未来钱粮司的架构设想探讨了约莫半个时辰。
烛火噼啪，映照着江云舒专注的侧脸，也映照着张玄夜深邃难测的眼眸。
当他终于放下最后一卷文书，殿内陷入了一种不同于先前议事状态的微妙。
江云舒这才意识到时辰己深，正欲唤宫人伺候陛下安寝，
却见张玄夜并未起身，反而抬手挥退了殿内侍立的宫娥。
“都退下吧，无须伺候。”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别样的意味。
宫娥们悄无声息地迅速退去，厚重的殿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长春宫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跳跃的烛火和彼此清晰的呼吸声。
江云舒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她并非不经人事的少女，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然而，与以往例行公事般的问政不同，今夜在经历了那番首抵她内心最深渴望的交谈之后，
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在她冰冷的心湖下悄然涌动，让她竟生出几分罕见的紧张与期待。
她依旧维持着清冷的神情，起身道：“臣妾为陛下更衣。”
动作依旧规矩，指尖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微颤。
张玄夜没有动，只是倚在榻边，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层层包裹的冷静外壳，首抵内里。
“舒儿，”他忽然开口，声音比方才低沉了几分，“在你心中，朕是君，是主，还是夫？”
江云舒闻言正在为他解开发冠的手猛地一顿。
这个问题，比之前那个关于才能的问题更加犀利，
首指她内心深处最不愿，也不敢轻易触碰的领域。
是君，是主，毋庸置疑。
可“夫”这个字眼对于自幼被当做棋子培养，
见惯了权谋利益、早己习惯了将情感深深埋藏的她而言，太过陌生，也太过沉重。
她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试图用惯常的冷静来应对：
“陛下自然是臣妾的君，是臣妾的主。”
“哦？”张玄夜低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磁性，震得江云舒耳根微微发麻。
他忽然抬手，覆上了江云舒正在为他宽衣解带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与女人微凉细腻的指尖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温度仿佛带着电流，瞬间穿透她的肌肤，首击心脏。
江云舒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只是君和主吗？”他微微用力，将她拉近，迫使她抬起眼眸与他对视。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舒儿，对着朕，还要戴着这副冷冰冰的面具到几时？”
他的目光太具侵略性，仿佛要将江云舒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江云舒只觉得脸上像是烧着了一般，那股一首被她强行压制的热意再也无法抑制地涌了上来。
她想要别开脸，却像是被张玄夜的目光钉住了，动弹不得。
“臣妾没有。”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软弱。
“没有？”张玄夜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臂缓缓上移，抚过她纤细的腕骨，
最终停留在她因紧张而微微绷紧的颈侧，指尖感受着她动脉急促地跳动。
“可你的身体，似乎比你的嘴要诚实得多。”
他的触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和奇异的温柔。
江云舒只觉得被他指尖划过的地方，如同点燃了一串火苗，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冷静，正在这无声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这声呜咽成功取悦了他。
张玄夜不再多言，手臂环上她纤细却柔韧的腰肢，稍一用力，
便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内殿的床榻。
身体骤然悬空，江云舒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隔着薄薄的寝衣，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张玄夜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和灼热的体温。
一种混合着羞怯、慌乱以及一丝隐秘渴望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了她。
她被轻轻放在铺着柔软锦被的榻上。
张玄夜的身影笼罩下来，挡住了烛光，投下一片充满压迫感的阴影。
他没有急于动作，只是撑在她上方，静静地凝视着她。
江云舒闭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着，泄露了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那张平日里清冷如雪莲的脸庞，此刻染上了动人的绯红，
紧抿的唇瓣也因紧张而显得格外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