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亚洲人简直象是来自某个修道院的清教徒。
他们每天准时离开酒店,乘坐林肯轿车前往高盛大楼。
傍晚又准时下班,返回酒店。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没有酒吧,没有夜总会,没有女人。
他们的夜生活单调到令人发指,除了待在酒店房间里,再无其他活动。
他不止一次在车里向萨尔抱怨,这些亚洲人比教堂里的神父还要无趣,根本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
他们不知道的是,自从林超察觉到被盯梢后,便已经下达了严格的禁令。
所有团队成员除了必要的公务外出,一律禁止离开酒店,更不允许有任何私人活动。
这种禁令让甘比诺家族的渗透计划从一开始就毫无成功的机会。
文尼听完马可的抱怨,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这群亚洲佬这么无趣吗?”
他有些想不通。
在他看来,男人赚了钱,无非就是为了女人和享乐。
这群人坐拥几百万美金,却过着如此清心寡欲的生活,这太不正常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酒店保洁制服的女人进来了。
正是吉娜。
她看到文尼,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将自己这几天的观察汇报了一遍。
“文尼先生,那个叫林超的大老板几乎不出总统套房的门。
除了他自己的保镖,偶尔会有几个下属去他的房间汇报工作。
而且我打扫卫生的时候特别留意了。
他房间里非常整洁,没有任何女人的痕迹,连一根长头发都没有。”
听完吉娜的汇报,文尼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样下去根本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
文尼让马可和吉娜先出去。
他独自在房间里抽了会烟,然后拿起外套,快步走出了酒吧。
文尼驱车前往西西里花园餐厅。
但他微微眯起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快。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次遇到的会是这么一群谨慎的家伙。
看来,想通过常规的渗透手段了解更多信息,已经不可能了。
这样拖下去,等华尔街那帮吸血鬼把这头肥羊的油水榨干,他们连骨头汤都喝不上了。
保利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他们不肯从洞里出来,那我们就把洞给他们掀了。”
“先生,您的意思是……”
“明天傍晚,他们下班的时候找个僻静的路段动手。
把那个叫韦嘉诚的,还有他的手下全部给我带回来。
我要亲自审讯,确认他们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用餐巾擦了擦手,对站在包厢阴影里的一个高大男人招了招手。
男人从阴影中走出,他叫里科,是保利手下最得力的打手,专门负责处理各种暴力事务。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耳后一直延伸到下颌。
“里科,你明天跟文尼一起行动。”保利吩咐道,“明天晚上,我要看到那个叫韦嘉诚的人坐在我的面前。”
“是,先生。”里科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保利看向文尼:“具体计划你们两个商量。记住,我要活的。”
“明白,保利先生。”文尼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商议完行动细节,文尼离开了餐厅。
……
与此同时,林超刚刚结束了又一次的训练。
研究所空间内,时间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他对那套机甲的操控已经越发熟练。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抬臂射击,都如同身体的本能延伸。
他还准备了三块充满电的备用固态电池,以及好几个装满了子弹的弹药箱。
有了研究所这个后勤基地,他可以随时返回更换能源和弹药,让自己变成一个永不疲倦的战争机器。
做完这一切,林超才从空间回到总统套房的卧室。
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阿文已经在那里等侯多时。
“老板。”
“说吧。”林超给自己倒了杯水。
“已经全部摸清楚了。”阿文掏出记录信息的笔记本,“目标叫文尼,住在皇后区的这栋别墅里。他有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车牌号是……”
阿文将文尼的作息时间,常去的几个地点,包括蓝色音符爵士酒吧和西西里花园餐厅,都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林超听完,冷笑着说道。
“是时候给他们一个警告了。”
他去了趟卧室,再次出来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支改造过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和之前给陈豹的那支一样,已经改成了带消音器的狙击枪。
“这东西,你应该会用。”林超将枪盒递给阿文。
阿文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接过枪盒。
他之前眼馋陈豹的狙击枪,早就在陆家村的时候试过好多次。
林超的声音冰冷,“让他知道,他盯上的不是肥羊,而是一头会咬人的老虎。”
……
第二天上午,阳光明媚。
皇后区的中产住宅区一片宁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修剪草坪的机器声。
文尼吹着口哨,从他的别墅里走了出来。
他昨晚和里科制定了一套堪称完美的绑架计划,心情非常不错。
他准备先去“蓝色音符”召集人手,然后傍晚就去华尔街那边和里科汇合后就动手。
他拿了车钥匙,走向自己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凯迪拉克。
刚走近,他就愣住了。
他的爱车,四个铮亮的轮胎竟然不翼而飞。
整个车身被几块红色的砖头稳稳地垫着,姿态看起来有些滑稽。
“哪个混蛋干的!”
文尼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破口大骂起来。
是那些该死的街头混混偷轮胎?
还是哪个不开眼的邻居跟他开的玩笑?
就在他怒火中烧,准备回屋打电话叫人来处理的时候。
“噗。”
一声轻微的的声音响起。
他脚边半米处的水泥地上,毫无征兆地溅起一点火星,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弹孔瞬间出现。
文尼的瞳孔猛地收缩。
作为在街头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恶作剧,这是带了消音器的狙击枪!
文尼几乎是凭着本能,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躲到了凯迪拉克的车身后。
“噗!”
“噗!”
又是两声闷响。
两扇车门玻璃应声碎裂,化作无数晶莹的碎片洒了一地。
袭击者没有再开枪。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文尼浑身冰凉,冷汗湿透了衬衫。
他拔出藏在腰后的手枪,紧紧贴着车身,冷汗从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痛。
文尼颤斗着从破碎的车窗悄悄的看去,试图查找敌人的位置。
对面的二楼窗户?远处的屋顶?还是更远处的某个制高点?
但是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没有第四颗子弹。
对方似乎只是想警告他。
文尼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从车尾探出半个头。
街道上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举着枪,警剔地扫视着周围。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上。
雨刮器上夹着一张卡片,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警剔地挪过去,看清了那张卡片。
那是一张塔罗牌。
他一把扯下那张卡片,翻看起来。
牌面上一个身穿黑袍的骷髅骑在白马上,手中举着一面黑色的旗帜。
是死神。
卡片的下方,写着一行冰冷的英文:
“收回你对东方客人的好奇心。否则下次搬家的就不是你的轮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