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亮在bj一家颇有名气的私房菜馆订了个大包间。
格调雅致,氛围安静,正好适合小范围庆祝。
人到得挺齐,宁号携着邢哎娜,黄波带着他那位性格爽朗的太太小欧,张亚栋则难得地与他那位清丽脱俗的女友高元元一同出席。
一桌子人,就王亮形单影只,坐在主位,颇有点孤家寡人庆祝的意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
黄波率先举杯,他是永远的气氛担当。
“来!首先,让我们共同举杯,祝贺咱们的亮子,不,是王亮老师,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从东哥那个声乐炼丹炉里成功出炉!祝贺专辑录制杀青!”
“恭喜亮子!”
“辛苦了!”
众人纷纷笑着举杯。
放下酒杯,宁号就忍不住开始揭短,对着邢哎娜和小欧绘声绘色地描述。
“你们是没看见当时那场面!亮子在里头唱《左手指月》,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比我家门口的爬山虎还粗!我在外面听着,真怕他下一秒就厥过去!东哥还在那冷静点评:‘力量有了,美感没了’……哈哈哈!”
黄波立刻接上茬,模仿着王亮当时狰狞的表情和嘶吼的腔调:“‘我左手拈着花……右手舞着剑……’我的妈呀,我当时以为他要变身了!浩哥,你说他象不象奥特曼放大招之前那个蓄力状态?”
宁号一拍大腿:“像!太象了!还是能量不太稳定的那种!”
王亮被他们说得老脸一红,笑骂道:“滚滚滚!你们两个损货!我那是在进行艺术探索!探索懂吗?有点牺牲精神怎么了?”
他转头看向一直带着浅笑的高元元,试图查找认同,“圆圆姐,你看他们,就知道取笑我这种认真搞艺术的人。”
高元元抿嘴一笑,声音轻柔:“我觉得很厉害啊,跨界挑战需要很大勇气的。”
张亚栋这时也推了推眼镜,难得地主动开口,“王亮确实是我见过对自己最狠的艺人之一。”
他这话一出,连宁号和黄波都安静下来,好奇地听着。
张亚栋看着王亮,语气带着专业人士的认可:“说实话,最开始那几天,我差点以为这项目要黄。他那个唱法,问题太多了,气息、共鸣、音准、韵味……几乎是从头改起。”
王亮听得嘴角抽搐,心里吐槽:东哥,夸人的时候可以不回忆得这么具体吗?
“但是,”张亚栋话锋一转,“他有一点非常可怕,就是专注力和执行力。我说的问题,他真能一遍遍去改,去练,一个气口不对,能反复琢磨几十遍。嗓子哑了喝药,累了就趴一会儿,起来继续。那种劲头,不象个玩票的明星,倒象个背水一线的学徒。”
他顿了顿,抛出一句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的话:“如果他主业不是演戏,我真想劝他干脆吃歌手这碗饭。以他这股狠劲和进步速度,未必不能闯出一片天。”
哇!
这话从要求严苛、惜字如金的张亚栋嘴里说出来,分量可就太重了!
宁号惊讶地张大嘴:“东哥,评价这么高?看来亮子这两个月没白遭罪啊!”
黄波也搂住王亮的肩膀,用力晃了晃:“行啊小子!深藏不露!以后哥们儿出去吹牛又有新素材了!‘我兄弟,被音乐鬼才张亚栋认证有职业歌手实力!’”
王亮心里那点因为被揭短而产生的小郁闷,瞬间被这股巨大的认可冲得烟消云散。
他感觉浑身舒泰,比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还爽!
他赶紧端起酒杯,敬张亚栋:“东哥!啥也不说了!知遇之恩,打磨之情,全在酒里了!我干了,您随意!”说完,又是一杯下肚。
邢哎娜和小欧作为女性,心思更细腻些,关心地问王亮嗓子恢复得怎么样,叮嘱他以后唱歌也要注意保护嗓子,不能太拼命。
然而,欢乐是他们的。
酒足饭饱,聚会临近尾声,大家开始商量着怎么回家。
“娜娜,咱叫个代驾,直接回家。”宁号自然地揽住邢哎娜的肩膀。
“老婆,车停那边了,慢点走。”黄波牵起小欧的手。
“圆圆,我们走这边。”张亚栋也对高元元轻声说。
看着眼前成双成对、互相依偎离开的背影,王亮脸上还挂着笑容,心里却突然象是被塞进了一颗没熟透的青梅,酸溜溜的。
热闹过后,是加倍的寂静。
他一个人站在深冬凉嗦嗦的夜风里,看着路灯下拉长的、孤零零的影子,一种前所未有的单身狗的悲凉感,油然而生。
“妈的……”他小声嘀咕,“合著就我是孤家寡人呗?浩哥有娜姐,勃哥有小欧姐,连东哥那种工作狂都有圆圆姐那么仙的女朋友…老子辛辛苦苦搞事业,保住了身高和脸,结果到头来,连个分享喜悦、一起回家的人都没有?”
他踢了踢路边的石子,越想越不是滋味。
重生以来,他一直被系统逼着在德艺双馨的路上狂奔,不是钻研演技就是挑战唱歌,脑子里那根弦始终绷得紧紧的,几乎忘了正常年轻人该有的恋爱生活。
“不行!”王亮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夜空深吸一口气,一股莫名的斗志燃烧起来,“事业要搞,恋爱也得谈!老子现在好歹也是柏林最佳新人,未来歌坛新星(自封的),长得也不赖(崔老师认证的),还能打光棍不成?”
他摸出手机,下意识想看看通讯录里有哪位适龄女性可以深入交流一下,结果翻了一圈,除了工作伙伴,就是像娜姐、小欧姐这样的嫂子,唯一关系近点、年龄相仿的……好象只剩下学校里那些对他要么敬畏、要么抱着眼馋“师哥好帅”的师妹们了。
“靠!这人际关系也太不健康了!”王亮挠了挠头,感觉自己这个重生者当得有点失败。
别人重生左拥右抱,他重生不是挨系统惩罚就是在挨系统惩罚的路上,唯一的金手指还是个逼他当劳模的德艺双馨系统。
“系统爹……”他忍不住在心里哀嚎,“你看别人家的系统,要么送钱送女人,要么直接成神…您老人家除了逼我学习,能不能也关心一下您唯一宿主的身心健康和个人问题啊?给发个女朋友行不行?”
脑海一片寂静,系统毫无反应。
显然,对这种不务正业的诉求,系统大佬懒得搭理。
“得,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王亮收起手机,甩了甩头,把那股突如其来的酸涩感甩掉,“不就是谈恋爱吗?还能比唱《左手指月》难?等老子忙完这阵,非得……非得……”
他非得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具体方案,最终只能化悲愤为动力,恶狠狠地想:“先把手头专辑发了!等老子成了影视歌三栖巨星,还怕没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