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你还需跟在三皇子身边。”陆渊看着他,“你的任务最简单,也最危险。我需要你,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出来,指认他。”
李文昭的脸上毫无血色,但他还是咬着牙应下:“罪臣遵命。只求侯爷信守承诺,保全罪臣家人。”
“我陆渊,一诺千金。”
最后,陆渊看向林铮。
“你,明日跟着我。”
他的安排,清晰,果决,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自信和掌控力。
这是一张已经织好的天罗地网。
【叮!宿主统筹全局,协调多方势力,领导力获得显著提升!
所有人都领命而去,书房内只剩下陆渊和李文昭。
“侯爷,还有一事”李文昭似乎在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了。
“说。”
“三皇子殿下最近总是在念叨一句话。”李文昭小心翼翼地措辞,“他说,待到大事一成,便是‘血脉归位’之时。”
陆渊心头猛地一跳。
“血脉归位?”
“是。”李文昭点头,“他似乎认为,这皇位本就该是他的。他还提过,这是‘影子主人’的许诺,是天命所归。”
影子主人。
血脉归位。
陆渊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那封羊皮信上的四个字。
青龙遗脉。
吉时已到。
九霄环佩,钟鼓齐鸣。
祭天大典,正式开始。
京城南郊,高达九丈的祭天坛巍峨耸立。皇帝赵乾身着繁复的祭祀龙袍,在百官的簇拥下,一步一步,艰难地登上高台。他的脚步,比往日沉重了三分。他额间渗出细汗,强自支撑着龙体。
陆渊身着崭新的定国侯朝服,位列武将之首,安静地站在下方。他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到皇帝的每一个动作,也能将三皇子赵贤那张挂着虚伪孝顺的面孔,尽收眼底。
一切都和计划的一样。
那支三百人的“仪仗队”已经就位,他们手持长戟,分列祭天坛两侧,威武不凡。
赵贤站在皇子队列中,与陆渊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错,随即露出一抹饱含深意的冷笑。
时机到了。
随着司礼监太监一声高亢地唱喏,祭天仪式进入了最关键的环节。皇帝赵乾将要点燃祭天的香烛。
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三皇子赵贤猛的一挥手!
那三百“仪仗队”并未如苏轻言情报中所说那般,抽出强弩。
他们直接拔出了藏在戟杆中的雪亮长刀!
但这并非全部!
【关系变化:陆渊—战况:-20】
在百官队列之中,在更外围原本负责警戒的城防营士卒之中,竟然又有超过五百人同时发难!他们抽出藏在官服下、甲胄内的兵刃,毫不犹豫地砍向身边的同僚与上官!
鲜血瞬间染红了祭天坛的白玉石阶。
惨叫声、兵刃交击声,瞬间撕裂了庄严肃穆的典礼。
三皇子的人马比预想的更多!而且行动更为迅速、狠辣!
他们根本不是要搞什么近身刺杀,他们是要用最快的速度,制造最大规模的混乱,直接用人命堆出一条通往皇权的血路!
“护驾!护驾!”
禁军统领孟毅目眦欲裂,抽出佩刀,咆哮着率领身边的禁军死死顶在皇帝身前。但叛军人数众多,且悍不畏死,瞬间就冲破了第一道防线。
局势一度濒临失控。
三皇子赵贤站在乱军之中,脸上是癫狂的笑意。他看着被叛军步步紧逼,脸色苍白的皇帝,看着陷入苦战的孟毅,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陆渊身上。
“定国侯!你不是很能吗?怎么不动了!今日,本王就要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陆渊没有理会他的叫嚣。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敌人比预想的多了一倍,而且打乱了原有的部署,直扑中枢。孟毅的禁军虽然精锐,但仓促之下,阵型被冲散,已经落入下风。
必须提前启动后手。
他抬起右手,看似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袖。
这是信号。
就在赵贤以为胜券在握,准备亲自带人冲上祭坛最高处,逼迫皇帝写下禅位诏书之时。
“嗡——”
一声穿云裂石的号角声,自祭天坛外围骤然响起!
这声号角,不属于禁军,不属于城防营,它带着一股来自西北边疆的苍凉与肃杀!
变故再生!
那些原本在祭天坛最外围,负责端茶送水、维持秩序的“仆役”,那些站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普通侍卫”,在号角声响起的瞬间,齐齐扔掉了伪装!
他们从食盒里,从杂物堆里,从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抽出了制式统一的凉州战刀!
三百人!
正是林铮带来的那三百凉州大营的精锐!
他们没有去管内圈的混战,而是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以一个无比刁钻的角度,狠狠地刺入了叛军的侧后方!
叛军的阵型瞬间大乱!
他们是为突袭而生的死士,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从背后突袭!
凉州精锐的刀法,是在与异族的血战中磨砺出来的,每一刀都简单、直接、致命!一个冲锋,便在叛军中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怎么回事!这些人是哪里来的!”赵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陆渊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支成建制的军队,安插到了祭天典礼的现场!
战局,在瞬间开始逆转。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在此刻出现。
“殿下!事已至此,切勿再错!陛下乃天命之君,我等不该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一声悲愤交加的呐喊,从叛军阵中响起。
是李文昭!
他按照陆渊的吩咐,一直跟在三皇子身边,此刻,他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站了出来!
他身旁的一名叛军校尉,脸上闪过剧烈的挣扎。他看着瞬间被凉州军屠戮的同伴,又看了看高台上岌岌可危的皇帝。
“兄弟们!我们是被三皇子蒙蔽了!我们是大夏的兵,不是他赵贤的私奴!随我护驾勤王!”
那校尉怒吼一声,竟是第一个调转刀口,砍向了身边还在效忠三皇子的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