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迈出的那一步，脚下黑石崩裂声未落，整个人已借势腾空而起。
他左手将南宫玥轻轻甩向身后平台边缘的石台，右手在半空中一抓，轮回紫焰如绳索般缠绕而出，瞬间注入她体内。
紫焰入体即稳，原本因《天工谱》与天道碎片共鸣而抽搐的身躯骤然平静。
斩天剑悬于胸前，剑尖微颤，指向阎罗老祖胸口那道螺旋状旧伤。
楚寒双眸闭合，识海深处第九段仙帝记忆轰然炸开，万年前那一剑，并非只为斩断敌躯，而是以“因果烙印”将剑意封入对方神魂，唯有继承斩天之主血脉者，方能唤醒。
此刻，他既是剑主转世，亦是那道未散的意志本身。
眼睁刹那，紫金光芒自瞳孔深处爆发，斩天剑嗡鸣不止，剑身浮现出古老铭文，一道、两道……共九道，正是当年亲手刻下的“因果契文”。
剑身未动，意先至，直刺老祖胸前伤口。
阎罗老祖六目齐震，三张面孔同时扭曲。法则锁链猛然绞紧空间，噬魂幡残片化作怨灵潮扑面而来，时空锚链横扫虚空，欲将楚寒拖入乱流。
与此同时，天道碎片释放出镇压波纹，灵海运转瞬间受阻，经脉如被寒铁封锁。
可就在这三重封锁即将合围之际，楚寒左手结印，混沌气旋逆向旋转，节奏精准契合万年前封印混沌本源时的术式。
斩天剑剧烈共鸣，因果契文逐一亮起，最后一道燃成紫金色火焰，直冲剑尖。
老祖胸前剑痕猛然撕裂，血肉翻卷，嵌入其中的两块天道碎片受震荡自行脱落，悬浮空中。
一股不属于此世的气息弥漫开来，那是被强行剥离的规则残骸，哪怕只是碎片，也足以令天地失衡。
“啊！”
一声惨叫撕破寂静，前所未有的痛楚从灵魂深处炸裂。
阎罗老祖首次后退半步，六臂动作滞涩，托着仙帝断骨的手微微发抖。
“你竟然还留着这道意识！”声音中透出惊惧，不再是居高临下的嘲弄，而是真正面对未知威胁时的动摇。
楚寒不答，右臂魔纹暴涨，自掌心蔓延至肩胛，混沌之力在掌中凝聚成旋涡。
迎面扑来的怨灵潮被他一把抓住，五指收拢，直接吞噬炼化。
系统无声沸腾，灵海五重瓶颈剧烈松动，修为几欲突破，但他强行压制，战意如潮水般回灌四肢百骸，只为掌控每一寸力量的流向。
踏空三步，每一步都踩在因果在线未闭合的节点上，身形如幻影逼近。斩天剑悬停半空，剑尖依旧指着那道渗血的旧伤，楚寒声音低沉却清淅：
“你说我该死？可那一剑若真想杀你，你早已灰飞烟灭。”
话音落，剑光未闪，仅一道剑意刺入伤口深处。
连锁反应立刻爆发，剑痕内部仿佛藏着无数细小裂痕，此刻尽数崩塌，血肉层层剥落，露出下方晶状组织。
天道碎片虽未全部脱落，但已有四块出现细微裂纹，光芒明灭不定。
老祖怒吼，三张面孔轮转咆哮，施展“逆命咒言”，试图抹除剑痕存在。可因果一旦触发，便无法逆转。他越是催动力量修补，那道伤就越发剧痛，如同有把无形之剑在体内反复切割。
楚寒冷笑，右手缓缓抬起，五指虚握。
斩天剑随之抬升，剑身因果契文流转不息，剑尖所指，正是对方左胸最深处的内核所在。
这一剑不出则已，出则必取其命门。
剩馀四臂齐动，噬魂幡残片再度凝聚，化作百万怨灵嘶吼扑来。法则锁链绞杀四肢，欲将其钉死虚空。时空锚链缠绕脚踝，牵引之力拉扯空间结构。就连掌心中的天道碎片也开始旋转，释放出扭曲现实的波动。
楚寒却不退反进，右脚猛踏虚空，地面虽无实体，却被这一踏震出涟漪。
他身形一闪，已穿过怨灵潮最密集处，手掌一抓，再度吞噬大片残魂，混沌气旋高速旋转，将其转化为纯粹战意。
第二步落下，法则锁链被魔纹硬生生撑断两根，断裂处火花四溅。第三步逼近，时空锚链被斩天剑馀威震偏轨迹，未能命中要害。
他站在距离老祖不足三丈之处，斩天剑悬于头顶，剑锋朝下，只待一落。
“今日只不过是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楚寒低声宣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定意味。
阎罗老祖六臂齐震，仙帝断骨横挡胸前，形成一道屏障。因果线疯狂缠绕斩天剑，试图切断其与楚寒之间的联系。可那因果契文燃烧得越来越旺，断骨表面竟浮现相同纹路，仿佛认主一般开始共鸣。
老祖瞳孔收缩，第一次显露出真正的忌惮。
楚寒嘴角微扬，左手猛然下压。
斩天剑骤然加速，不是劈砍，也不是突刺，而是垂直坠落，如同命运之锤敲击罪孽之门。
剑未至，剑意已穿透断骨屏障，直击旧伤内核。
“轰！”
一声闷响，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阎罗老祖体内爆发。
整个身躯剧烈颤斗，胸口伤口彻底崩裂，血浆混杂着晶屑喷涌而出。
那两块先前脱落的天道碎片在空中剧烈震颤，似乎要重新飞回，却被因果之力牢牢禁锢。
楚寒站立原地，右臂魔纹复盖至肩，双眼紫金光芒未散。斩天剑悬于老祖头顶半寸，剑尖垂落一滴血，是他自己的，也是对方的，顺着剑刃缓缓滑落。
南宫玥躺在石台上，呼吸平稳，《天工谱》银光隐没，再无异动。
阎罗老祖悬浮黑暗之中，气息紊乱，六臂动作迟缓，首次显露出动摇与惊怒。他盯着楚寒，声音沙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楚寒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一点，斩天剑微微偏移角度，剑尖不再对着心脏，而是对准了对方掌心中那块镶崁的天道碎片。
下一瞬，剑身轻颤，发出清越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