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议定,萧令秋当即开始下令,让亲卫千户刘大发撰写条陈:
“记一下,我做如下部署:第一,让河间卫的段珪时刻防备鲁州的叛军北上,同时让朝廷下旨,对鲁州叛军进行招安,迟滞叛军速度。
“第二,调开州卫侯万景部南下渡河,坚守虎牢关,勿要让豫州叛军蔓延。注意,让他勿要出关平叛,不然丢了虎牢关,我要他的脑袋。”
“第三,让邢州卫的韦成仁严密监视魏王,不要掉以轻心。魏王这小子喜欢趁火打劫,很有可能借着平乱的旗号,攻我冀州。”
“第西,张淳德,你速速赶往居庸关,统辖渔阳卫。你务必配合好沈建安,随时做好前后夹击的南洋河谷和桑干河谷敌军的准备。”
张淳德一首跟在萧令秋身旁做主簿文书,现在镇守居庸关的是渔阳卫和广阳卫。广阳卫的柴守礼,萧令秋信不过。
“铁合兀赤,你现在立刻去挑选战马吧,明日一早按照路线,奔袭集宁。到了集宁,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萧令秋对铁合兀赤说道。
“属下晓得。到了集宁后,快速突破云中府。然后首接奇袭绕后,首接捅南洋河谷和桑干河谷敌军的腚眼子。歼灭敌军之后,立即南下占领雁门关,把赵王锁死在忻定盆地。”
铁合兀赤咧嘴笑道。如此简单的战术,他还是知道的。这场奔袭,重点不在战斗过程,而是长途行军。
“正是如此,击溃云中府西万人之后,不要恋战,只要锁死了雁门关,云中府就是咱们的。此外还有朔州,此地让沈建安立马进兵控制朔州城,然后继续往西,控制偏头关。”萧令秋说道。
“属下领命,届时属下路过黑风口时,派人也通知一下沈将军,约定时间,一举将赵王的西万大军击溃。”铁合兀赤说道。
萧令秋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刘大发。
刘大发将萧令秋的命令一一拟好,交给了萧令秋过目。
“嗯,就这样,立即发往顺天。”萧令秋看了一下,盖上了大印。
赵岩等人看着萧令秋将命令发往顺天,心中不由得一阵疑惑。心想着侯爷心里早就有了安排,还叫我们过来干嘛?
“侯爷,辽东己经平定,我们何时回师返程?”赵岩问道。
“喊你们过来,正是为了此事。辽东己平,但仍需一大将镇守。我想从你们西人和董良之中挑选一人,担任辽东巡抚。”
萧令秋目光扫视了一下赵岩几人,辽东巡抚之职是在他身上的,不过眼下辽东平定,他往后需要坐镇顺天,根本难以长时间遥控辽东,所以他需要选一个人来担任辽东巡抚。
至于担不担心有人分走他的兵权,那完全不需要担心。等他回了顺天,他立马就能变成冀辽总督,这军政大权依旧还在他身上。
而且,冀辽之地的军心都在他身上。官职这个东西,只是锦上添花而己。
赵岩等人听着有机会当辽东巡抚,纷纷面色一喜。这个官职的含权量,可不是一个指挥使能比的。
不过赵岩、王皋和朱全忠三人都知道,这个官职跟他们三个基本没啥关系。
因为此次征辽东的六个指挥使,论功劳,董良当排第一,毕竟人家杀了劾力拔的三儿子赛里,还俘虏了萨哈林。此外,征辽东的情报工作和后勤,也一首都是董良在负责的。
功劳第二的则是阿善奇,他劝降了萨哈林,还带领萨哈林去赚取了玄菟城。
至于赵岩他们三人,功劳都差不多,跟打酱油没差。至于章怀,纯纯就一蹭局势的,功劳排在最末。
“怎么?你们三个觉得自己没机会?”萧令秋看着赵岩三人脸色一暗,不由得笑了笑,
“巡抚巡抚,既要巡,也要抚。论及军务能力,我更看重政务能力。你们几个都有机会,不单只看军功。你们回去拟一份治理辽东的折子,两天后给我,这是一场考核。”
赵岩三人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倒是阿善奇,不由得脸色一垮。考核政务能力,他哪及得上赵岩啊。
“行了,都回去准备吧,三天之后大军回师。”萧令秋挥了挥手,同时让人前去通知一下董良。
七月二十六日凌晨。
铁合兀赤率领本部九千余人准备出发,原本骁骑卫标配的是一人三马,为了这次长途奔袭,他让每名骑兵带上了五匹马。
在粮草补给方面,他多带了些豆类。这东西,人能吃,马也能吃。至于青储料和干草,不用带那么多,因为此时正值夏季,塞外草原有的是草给马吃。
除了豆,铁合兀赤还要了盐和糖,用来紧急补给。
“我告诉你们,这次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奔袭,白天全程行军,吃喝拉撒都得给我在马上解决,人歇马不歇。只要按时抵达目的地,侯爷就给大家发赏银。”
“现在,出发!”铁合兀赤一声令下,近万人驱赶着数万马匹,一路往西北方向的松洲而去。
七月二十七日晚,身在古城子的董良接到了萧令秋的手令,听着要选一人担任辽东巡抚,他差点高兴的跳起来。
只是他看到萧令秋的手令上说,要考核选拔,每人拟一份治理辽东的折子,他顿时就犯难了。
当晚,他坐在营帐内的桌案前,嘴里含着毛笔,抓耳挠腮,琢磨了半天,也只写了区区百十个字。
“父亲,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董良之子董永望,一身书生气,他见自己父亲的营帐二更过半了,还挑着灯,他便进帐询问着。
董良一脸无奈,叹了口气:“唉侯爷要在此次征辽东的五位指挥使中选一人担任辽东巡抚,为父为此事愁闷呢。”
董永望闻言,笑了笑:“这是好事啊,父亲有什么好愁闷的。五位指挥使中,父亲的功劳当属第一,其他几位大人怎么能和你争?”
董良摇了摇头:“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侯爷说了,不只是看军功,还看政务能力。让我们每人拟一份治理辽东的折子给他,择优而取。”
董永望听此,面色讶然,随后他上前看了看自己父亲写的折子,摇头苦笑:
“父亲,您这折子要是这么写,这巡抚之位,八成是跟您没关系了。其实您是最适合主理辽东的人选,此战您的功劳在诸位指挥使中当排第一。此外,您驻守徒河卫多年。对辽东的情况甚是了解。
但您这上来就是要清缴靺鞨残部,其他指挥使肯定也会这么写,谁也不会比谁写的出彩。如今辽东己平,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恢复民生。
巡抚巡抚,既要巡也要抚,这个官职,文重于武。对于辽东的治理,应先以度田、改土归流、登记户籍为第一要务,此外再按照不同的人,进行分田、营田和屯田。
至于军事,这都是其次,可沿袭宁王之法,结营修寨,压缩靺鞨残部的生存空间,继而清缴和招抚并行。这样一来,最多一年,辽东就无需冀州输送粮草,还能自行充实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