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四分局的会议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林默推开厚重的木门时，梁局长和周副局长已经坐在首位，各科室的科长们正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着。
窗外传来一阵阵蝉鸣，为这个初秋的上午增添了几分燥热。
林默刚坐下，就听见周副局长低声问："送完人了？声音里带着善意的调侃。周副局长今天显得格外精神，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抹了发油。
梁局长敲了敲搪瓷茶缸，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今天这个会，主要讨论三个问题。第一个是国庆节前的安全生产大检查。
林默立刻打起精神。作为分管治安和工厂保卫工作的副局长，这正属于他的职责范围。
国棉一厂保卫科马副科长翻开工作手册："国棉一厂上个月刚发生过一次小火灾，虽然损失不大，但暴露出消防设施老化的问题。
会议室里的吊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却驱散不了初秋的闷热。林默的衬衫后背已经微微汗湿，他松了松领口。
照片上，狭窄的过道堆满了煤球和杂物，几只母鸡正在垃圾堆里刨食。林默皱起眉头，工人新村三区正是国棉一厂的家属区。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梁局，市委来电话，说王书记十点半要过来视察工作。
会议室里顿时一阵骚动。会议暂停二十分钟，大家各自准备一下分管工作的汇报材料。小林，你重点准备安全生产这部分。
走廊上，林默抓紧时间喝了口水。递给他一支烟："别紧张，王书记主要是来看国庆安保准备的。
林默接过烟，却没点着。
十点二十五分，市委王书记的车准时开进分局大院。林默站在迎接队伍中，看见一个身材魁悟的中年男子从吉普车上下来，穿着朴素的灰色中山装，脚上是双半旧的布鞋。
会议室里，林默用十分钟简明扼要地汇报了安全生产检查情况。当他提到国棉一厂新安装的消防系统时，王书记突然打断他："这个系统测试过吗？水压够不够？
林默一愣，没想到领导连这个都知道："是的，去瑞金医院学习两个月。
送走王书记，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林默在食堂简单吃了碗炸酱面，就赶回办公室继续处理文档。桌上堆着厚厚一摞待批的报告，最上面是机床厂申请增加夜班保卫人员的请示。
他刚刚完成了对两份文档的审批工作，正准备稍作休息，电话铃声却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林默顺手拿起听筒，原来是国棉一厂保卫科打来的电话。对方表示，工人们正在为国庆排练节目，计划在厂区的空地上搭建一个舞台，但这需要得到分局的批准。
林默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迅速在纸上记录着相关信息：“好的，我了解了。那么，你们打算用什么材料来搭建这个舞台呢？舞台的面积大概有多大？另外，关于安全措施方面，你们是如何安排的呢？”
在得到对方详细且令他满意的答复后，林默这才放心地在申请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四点半，林默按照惯例召集各厂的保卫副科长召开碰头会。
国棉一厂的老马、机床厂的小王、化工厂的老张以及第三轧钢厂的何雨柱都准时到达了会议室。一时间，会议室里烟雾弥漫，仿佛被一层浓雾笼罩。
林默打开自己的笔记本，表情严肃地说道：“国庆前的最后半个月，大家一定要格外提高警剔。”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然后继续说道：“老李，你们厂的消防演练安排在什么时候？”
老李掐灭手中的烟头，回答道：“后天上午，林局长。这次我们将仿真夜间起火的情况，重点测试一下应急照明系统的效果。”
会议已经接近尾声。林默做了简短的总结，特别强调要关心加班工人的生活："天气转凉了，夜班要准备热姜汤。工人们休息好了，安全生产才有保障。
走出分局大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