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驶入东四区公安分局大院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入了地平线。
林默快步走向审讯室,布鞋在水泥地面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走廊尽头,周卫国正倚在窗边抽着旱烟,见林默过来,立刻在窗台上磕了磕烟袋锅。
林默通过审讯室的窗户观察着里面的夜枭。那个中年男人正闭目养神,看似放松,但微微颤斗的眼皮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夜枭睁开眼,看到林默时瞳孔微微一缩:"又换人了?
林默没有接话,而是将一本《红旗谱》轻轻放在桌上,翻到第127页:"认得这个吗?
夜枭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审讯持续到深夜。当林默走出审讯室时,豆爱国和周卫国立刻围了上来。
第二天清晨,林默正在办公室分析夜枭的活动记录,一个年轻的小通信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林局长,周科长让我来报信,有新发现!
林默立刻站起身,看了看墙上的日历——今天正是五号。
半小时后,林默和豆爱国在东四市场的旧书摊附近蹲守。豆爱国扮作买书的工人,林默则在不远处的茶摊坐着,手里拿着一份《人民日报》,眼睛却时刻盯着书摊。
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戴着老花镜,头也不抬:"最后一本刚卖完。
老人这才抬起头,警剔地打量着豆爱国:"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在这时,林默注意到一个穿蓝色列宁装、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子匆匆离开。她腋下夹着一本书,封面上隐约可见红旗二字。
林默立刻对旁边卖糖葫芦的小贩使了个眼色——这是他们事先安排的眼线。小贩会意,悄悄跟上了那个女人。
林默和豆爱国立即行动。林默装作路过的干部,在裁缝铺对面的合作社门口看报纸;豆爱国则绕到后巷,以防目标从后门溜走。
通过裁缝铺的玻璃窗,林默清楚地看到那个女人在里屋用毛笔蘸着某种液体涂书页。约莫二十分钟后,女人换了一身灰色干部服,拎着布包走了出来。
林默对躲在巷口的豆爱国打了个手势——用烟袋锅在鞋底磕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跟踪信号。
女人坐上了开往前门的电车。林默和豆爱国也跟了上去,分别坐在车厢前后。地行驶在天桥附近时,女人突然落车,快步走向一家国营饭店。
林默示意豆爱国守在门口,自己跟了进去。饭店里人声嘈杂,跑堂的伙计端着托盘穿梭其间。女人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碗炸酱面。
林默坐在斜对面,要了一壶高末,假装看报纸。他注意到女人时不时看怀表,显然在等人。
约莫一刻钟后,一个穿中山装、拎着公文包的男子走进饭店,径直坐到女人对面。两人寒喧了几句,女子悄悄将书推给了对方。
林默立刻起身,走到饭店后厨——那里有个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侦查员扮作帮厨。
当那男子拿着书准备离开时,埋伏在门口的豆爱国和另外两个侦查员立即围了上去。
男子脸色大变,猛地将书扔向豆爱国,转身就跑。但门口守着的侦查员一个扫堂腿将他放倒在地。
饭店里的女人见势不妙,想从后门溜走,却被扮作帮厨的侦查员用擀面杖拦住了去路:"这位同志,您的面钱还没付呢。
回到市局,技术科很快从那本《红旗谱》中提取出了密写内容——一份详细的破坏计划,目标正是即将召开的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
审讯室里,面对铁证,那个叫画眉的女人终于崩溃,她摘下发卡,露出已经花白的鬓角:"我潜伏了五年就为了等这个任务"
林默站在审讯室外,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女特务,长舒了一口气。
办公室里,林默伏案疾书。钢笔尖在报告纸上沙沙作响!
下班后,等林默踏进四合院时,前院的灯已经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通过各家窗户上的玻璃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何家的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空气中飘荡着炒菜的香气。
路过前院时,阎埠贵正坐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听收音机,见林默过来,立刻摘下老花镜:"林默,昨儿个喜宴上豆子怎么没见人影啊?
正说着,院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豆爱国拎着两瓶二锅头,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何叔!默哥!我回来了!
三人往中院走去,背后还能听见阎埠贵嘀咕:"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