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被大蛇丸心心念念’着的绯衣黄鲤正披着一条灰白色的斗篷,穿行于湿滑冷清的街道。
因为那本就是为了混肴踪迹而准备的斗篷在阴雨连绵的雨之国并不显眼,他甚至还把基本上没带过的砂隐护额绑在了斗笠外面以彰显身份。
雨之国的平民与下忍大多行色匆匆,隐约投向他的目光混杂着警剔、畏惧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麻木。
战争的重压显然早就让这个国家不堪重负,而雨隐的败北,更是打断了这个村子最后的脊梁。
因为已经提前与雨隐方面打好了招呼,奉上拜帖后,雨隐通报的过程颇为顺利。
绯衣黄鲤很快就被引荐到了雨隐村内一处位置相对偏僻,但戒备更为森严的庭院里。
雨之国的高塔并非上层人士彰显地位格差的建筑,而是收纳死者遗骸的纳骨堂。这一点,在雨隐村也是一样的。
村落中央那座最高的高塔既是无数衣冠冢的所在处,也是诱骗外村忍者的陷阱房。
半藏并未在房间里等待,而是站在廊下,望着庭院中被雨水击打的蓄水池。
即便在日常的休息状态下,他依旧戴着厚实沉重的呼吸面具。虽然被遮掩了大部分表情,但那双露出的眼睛却锐利如昔,只是深处依旧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倦色。
半藏的声音通过面罩显得有些沉闷,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魄力与欣赏:“说吧,千代那傀儡老太婆派你来,所为何事?”
“半藏阁下说笑了,不过是些虚名罢了。“
绯衣黄鲤微微躬身行礼,双手奉上一份卷轴,语气平稳得象是在讨论天气如何一样:“晚辈绯衣黄鲤,奉砂隐村长老千代之命前来,是希望邀请您作为之后砂隐与木叶谈判时的见证者。”
半藏接过卷轴却未立即打开,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卷轴外壳,发出沉闷的钝响迎合着淅沥雨声。
他抬手压下周遭潜伏着的雨隐们愈发激荡的杀意,叫他们退下后,以审视的目光看着绯衣黄鲤,饶有兴致的反问道:“见证者?砂隐和木叶的争斗,为何要拉上一个战败者来做见证?”
“哪的话,在这战败北的只是隐,您这位半神吧。”
绯衣黄鲤将双手插进衣袖里,语调依旧平静:“无论如何,您在忍界的分量也没人能够忽视。在这种时候,砂隐与木叶的停战协议才更需要您的见证,不是吗?“
“毕竟您也清楚,这一战究竟是因何而起。”
半藏闻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衡量这话语中的分量,随后不可否置的点了点头。
砂隐宣战是因为被风之国大名指派,而后者做出这种判断是因为国内的压力激增,国内压力激增的原因又是火之国切断了对风之国的贸易,这件事的起因则是三代火影上任,木叶的权利更迭对市场环境造成了冲击。
而三代火影接任的理由,则是二代火影在签约的时候,跟对方试图政变的造反派同归于尽了。
开会不找第三方见证者导致的jpg
作为雨隐的魁首,半藏在这件事上自然能够保持两不相帮的态度。由他来作为公证者,倒也确实合理。
半藏轻哼一声,将卷轴放在一旁:“此事,老夫知道了。若协议内容不损及雨之国利益,见证一事,并非不可。”
“感谢您的理解。”
绯衣黄鲤笑眯眯的再次躬身,随即又从袖口里抽出了另一份质感完全不同的文书。光是从纸张的材质与绑扎的绶带便能分辨出那是风之国官方的文档。
“另外这是我国名亲自签写的委任状,请半藏阁下过目。”
将那份文书递到半藏身前,绯衣黄鲤一本正经的打着官腔,语气诚恳的述说道:“此次战事,无论起因如何,客观上都确实对雨之国造成了沉重的损失。我国大名对此深表歉意,愿意为此承担一部分责任,派遣国内的劳动力来协助雨之国重建国内的设施。”
“哦?”
半藏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玩味,他没有接过那份文书,只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的青年,仿佛在看一只狐狸。
混迹忍界数十年,半藏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人老成精。风之国给出的这份条件确实算得上慷慨,毕竟雨之国并非风之国的同盟,根本谈不上什么负责的说法。
比起援助雨之国,风之国大名更多的目的是要把火之国和木叶架在火上烤你看我们穷的冒泡的风之国都要给雨之国补偿了,你们富得流油的火之国就没点表示?
但无论风之国大名究竟在盘算什么,雨之国都确实能从中获得一些利益。唯一的问题就是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雨之国的大名进行商讨才合适吧。”
“自然,详细的安排同样要在之后进行商讨就是了。”
绯衣黄鲤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在半藏看来越来越象是狐狸了:“不过晚辈在雨之国实在是人微言轻,与贵国大名的交涉恐难见效,这方面还是要劳烦雨之国的英雄,半藏阁下您来代劳了。“
“以您在雨之国的声望,想必要比其他人更加适合将这份援助与希望带给雨之国的民众吧。”
“可这么份礼,这雨之国又要怎么接,才算是接得稳妥呢。”
半藏双眼微眯,哪里听不出绯衣黄鲤是在提醒他借着这么一手重新挽回雨隐战败之后他在雨之国的声誉。
“那就不是晚辈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上忍能知晓的了,毕竟,这可是国与国之间的对接嘛。”
“你这子,倒算是打了好算盘啊。”
听到绯衣黄鲤这与其说是圆滑,更象是完全回避的回答,半藏忍不住摇着头,发出沉闷的笑声。
他当然知道,风之国和砂隐绝对在盘算着什么东西。
那又如何了?
没有不接的理由!
“也罢,为了雨之国的民众,老夫就承下这份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