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营地,砂隐方面便紧锣密鼓的做起了拷问雨隐俘虏的准备。
除了被‘伏黑甚尔’单独擒获的苦楝,在封印班赶到之后还抓住了三十多个中忍以及八个特别上忍。
即便准备已经算是充分了,抓来的上忍依旧只有这么一个独苗,这一点稍微令他有些失望。不过考虑到雨隐的专业,想必他们也有充分的被逮捕之前自尽的经验,也就释怀了。
能在五大忍村手里撬来这么多暗杀单子,雨隐的业务能力还是很出众的。
‘伏黑甚尔’拎着四肢与腹部都被强化版本的查克拉抑制绑带紧紧绑住,活象个人棍的苦楝走进被提早布置成拷问室的帐篷,将后者挂在x字形的架子上,随即抬手升起了几道结界。
大伙忙了半天都挺累的,可不能让俘虏的叫声扰人休息。
见此情形,苦楝虽然下巴被卸了下去,但眼神中那‘你居然还会结界术?!’的意思也很明显。
“很意外吗?其实那个结界也是我布置的东西。”
随口回应道,‘伏黑甚尔’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鼻腔里稍微有点异样。用力一擤,一团已经凝固的血块就掉在了纸巾上。
他神色自若的抹去了鼻子下的血痕,顺手柄纸团烧成灰烬,心底倒是有些诧异。
毕竟七精解门这一阳遁奥义其实并不会对身体造成过大的负担,而这也是虽然理念与之后会名扬忍界的体术奥义·八门遁甲之阵有相似之处,但七精解门仍旧被绯衣黄鲤归类到阳遁秘术里的原因。
虽然两者皆有打开查克拉穴道这一步骤,但前者的内核要义是依靠解放八门对查克拉的抑制,从而在短时间内获得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实力。
他的七精解门所开放的穴道更注重功能性与连贯性,本质上的目的是通过内外的协调来最大限度的利用阳遁的性质来活化肉体状态,提升自身肉体性能而非强硬的用查克拉硬灌强度。
活性化肉体、令生命力的转化率激增、进而产生更多的阳遁查克拉、进一步的强化效果————这个术实际上是这种滚雪球式提升效果的类型。
从倍率上来说,七精解门必然无法与八门遁甲相提并论,但在其他方面可就太优越了。
查克拉外衣带来的优秀防御力、肉体活性化后全方位提升的身体素质与神经反应速度、被阳遁查克拉的性质进一步放大的身体自愈能力、以及超低负担带来的持久性。
最重要的是,几乎没有副作用,并且能大幅度提升他阳遁的修行进度。
真要说有什么缺陷,大概是因为过于旺盛的阳遁会让他的性格也稍微的‘血气方刚’一些。
他当时承受的肉体负担,大多都是来自于为了仿真伏黑甚尔的体格而长时间持续运转的强化纹身。
就算身高相近,肌肉量与身体素质的差距也还是太显著了。伏黑甚尔那家伙当初似乎吃了一发‘赫’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天与咒缚还真是不讲道理的东西。
如此思考着,‘伏黑甚尔’逐渐解除了全身的强化状态,整个人的轮廓都变的纤细了很多。将手伸向脑后,试探性的摸索了两下后,他缓缓地从头上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呼果然还是这个样子比较舒服。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真正的名字是绯衣黄鲤。”
膨大的力量逐渐消退,也带走了亢奋的精神。重归平稳的心态后,绯衣黄鲤实在是觉得自己伪装成其他人出战这个选择真是太正确了。
不存在的人当然不会有情报,而缺乏情报也就导致了不确定。
不确定造就危机,危机造就恐慌,恐慌造就冒进,冒进造就失误。而见缝插针,将小失误放大成大错误,大错误恶化为致命伤,绯衣黄鲤对此颇有研究。
“好了,我比较赶时间,我们就直奔正题吧。”
从手腕的卷轴里取出手套和钳子,重新戴上无度数的平光镜的绯衣黄鲤仿佛事不关己的走上前,慢条斯理的捏着苦楝脱臼的下巴,钳住一颗牙齿,然后用力拔下。
“————!!!”
“别急,不会让你死的————至少在把你的价值彻底榨干之前。”
单手扣住把锁链晃得叮当作响的俘虏,绯衣黄鲤迅速的向他的大脑里灌入了些许阴遁查克拉来稳定精神,随后扯下第二颗牙齿。
阴遁稳定精神,医疗忍术确保性命,海虎爆裂钳无麻醉拔牙,三十二颗牙齿没用几分钟就被一扫而空。
“你用了幻术对吧”
牙齿被拔了个精光,说话都在漏风的苦楝低着头,以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死寂语气如此询问着。
被反复以阴遁强行‘稳定’了精神,整个人都象是吃完药的精神疾病患者那样麻木的苦楝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之前那一战时,自己乃至当时在场的所有雨隐的情绪都不太对劲。
憎恨也好,愤怒也好,绝望也好,都膨大得有些过分了。
“算是么?嗯你就当做是那么一回事吧。”
擦洗着手上的血污,绯衣黄鲤的动作一顿,象是在思考确切的答案,随后有些不太确定的如此回答。
他对解除幻术倒算是得心应手,但在施展幻术这方面确实相当的不拿手。虽然在之前的战斗中的确做过了类似的事,绯衣黄鲤还是很难说自己用的算不算幻术。
在他前世的世界里,象在学校、医院这种承载了大量回忆的地方极易积攒诅咒。每当人们唤醒那些‘不好的记忆’时,这些地方就会变为感情的容器,所以这些地方大多都会放置强力的咒物来‘辟邪’。
其原理就跟他在体内创造的阴遁查克拉与阳遁查克拉内核一样,是依靠庞大的诅咒本身去将积攒的诅咒聚集起来。
而在这片战场之上,雨隐必然会对作为入侵者的砂隐怀抱强烈的负面情感。
在露天的情况下倒是难说,但如果在封闭的环境,譬如结界之中弥散开些微咒力,就象是残秽那样几乎不会被察觉的程度就足以激化他们的负面情绪。
过激的情绪固然能够在一定程度提升力量,但也会令他们露出破绽。
诚然,所谓的执念是能够令人们跨越界限的东西,正因怀揣着坚定的理想,人类才能够超越名为‘现实’的假象从而取得超越那个边界的能力。
即便人类依旧是离开现实就无法生存的生命,但是‘心’的力量将会化为永久的道标铭刻下去。
但是,若是一直置身于过于狭隘的界限里就只会作茧自缚,如同被纤细的绳索牢牢锁在原地的象。无法看到界限之外的事物,所谓的执念也就无从引导了。
绯衣黄鲤并不认为雨隐怀抱的愤怒郁结是错误的,但木叶作为侵扰雨之国的一员,却也是被两个大国围攻的受害者。砂隐向木叶宣战,同样是为了自己的国民。
自千手柱间死后,他曾短暂维持过的和平就已经崩塌了。在如今这个时代里,无论是哪一方都在竭尽全力的维护‘自己人’的利益。
如果只是单纯的对‘敌人’倾泻憎恨,而看不到这样的现实,不思考如何改变这一切,那份执念也只是单纯的怨火罢了。
嘛,不过从小国的立场来说,雨隐与其说是走上了歧路,倒不如说从一开始他们面前就没有所谓的正路。让被夹在三个大国之间,经常会变成战场的他们思考如何改变时代未免也太过苛刻了。
但无论雨隐究竟处于怎样的困顿之中,都不防碍绯衣黄鲤利用这一点。
‘污秽由污秽自己解决是最好的作法,因为不管是什么人,想要清除污秽就一定会被污秽沾染,这个不祥的循环,我们把它称为‘诅咒’。’在咒术界曾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绯衣黄鲤对此深以为然。
而一直在与绯衣黄鲤正面交战的苦楝,所承受的也不只是结界附加的咒力,还有绯衣黄鲤在攻击时释放出的咒力与精神冲击,甚至还有随着七精解门一起倾泻出的些许不稳定的阴遁查克拉。
绯衣黄鲤毫无保留的倾泻出的恶意,与‘无法杀死敌人’这份自己对自己下的毒混合起来,便是苦楝自己沾染上的诅咒。
所以到了最后,被打碎了心气的苦楝才会崩溃到那种地步。
至于绯衣黄鲤麾下的砂隐为什么没事?
他们身上的强化纹身的构成要素之一就是绯衣黄鲤的咒力,他当然会对此提前做好预防手段了。
“蛇油,要来上一点吗?是我自己炼制的高档货,疗效很不错哦。”
绯衣黄鲤从手腕的卷轴里取出一小盒油膏,涂抹在人中和太阳穴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着阳遁的开发,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服用那种烈性的药物来维持身体状态,这种程度的油膏就已经足够了。
他对着象一只烧鸭一样吊在半空的苦楝晃了晃手里的盒子,毫不意外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要么?也行吧。那么在拷问之前你有什么要交代的事吗?”
苦楝依旧沉默不语。
“恩,我就知道。”
红发的青年点点头,十分理解这位雨隐的上忍不愿对揉躏自己家乡的敌人报以任何回应的态度。
其实绯衣黄鲤问这个问题也只是单纯的走个程序而已,他压根就没指望能从对方的嘴里撬出来什么信息。
与执行任务失败被俘那种情况截然不同,如今的雨隐面临的可是‘遭遇外敌入侵’这种事态。作为上忍的苦楝若是连这种程度的骨气都没有,雨隐早就完蛋了。
绯衣黄鲤要做的,只是单纯的通过拷问来不断磨损苦楝的精神,从而便于之后通过其他手段抽取他大脑里的记忆。
在战国时期,山中家的心灵秘术就已经相当出名了。其他忍族、组织也各自发展出了类似的抽取记忆、读取意识的技术。
虽说这类技术的适用条件大多都较为苛刻且效果难以确定,很难比得上山中家的秘术就是了。
相映射的,为了反制这类技术,连带着充当幻术的对策,封闭意识或者处理记忆的手段在如今的忍界里也不算是特别少见,至少在上忍里已经很普及了。
但那些手段基本上都是创建在本人的意志力与精神上的,只要能摧毁对方的意志,抽取记忆的术的效果也能得到最大限度的提高。
不过这想必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了。
作为唯一存活的上忍俘虏,苦楝只要撑到雨隐村开始真正的行动就算是完全胜利,而绯衣黄鲤则要在那之前磨损掉他的意志。
双方的胜负条件一目了然,绯衣黄鲤最喜欢这种有明确目标的行动了。
于是,拷问开始。
“为什么”
在苦楝第三次被拔出十指的指甲,然后被尝试着象是挤出果冻那样把手指的骨肉挨个挤出皮肤的时候,这个苦闷的男人终于发出了除了沉重的喘息与闷哼声之外的声音。
“恩?你是指什么?”
贴心的拿起纱布擦拭掉苦楝嘴角淌下来的混杂着血污的唾液,然后顺手以查克拉手术刀剥开他嘴角的皮肤,将整个下巴连带着脖子的皮肤一起撕扯下来后,绯衣黄鲤面色如常的如此反问了回去。
你为什么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有了这种实力?
你为什么能面不改色的做出这么多残忍的行径?
你们砂隐为什么能毫不在意的揉躏我的家乡?
还是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其他的情绪呢?
或许就连苦楝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询问什么,但绯衣黄鲤很乐意给予他回答。
毕竟对他人施加肉体折磨这种事对他来说纯粹是机械性劳动,完全无法从中得到任何乐趣。但既然已经分出一个线程来关注对方的情况了,光是死气沉沉的切肉上刑什么的未免也太浪费了。
他的脑力可是相当珍贵的东西,况且有些话,也确实只能对一个必然要死的陌生人才说得出口。
“作为要相处好一阵子的‘同伴’,我会好好解答你的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