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莲走了,走得很果断,期间就连看都未曾看过诸葛砚一眼。
轮椅上,诸葛砚缓缓起身,然后在一阵摸索中,磕磕绊绊地走到了石桌旁。
梧桐树下,林宇和诸葛砚相对而坐。
林宇视线落到了桌上的那些茶具上,他将其中的茶壶拿起。
感受到茶壶尚有余温,林宇便就将就着这壶茶,给自己和诸葛砚各自添上一杯。
茶水添了个七分满,二人同时端起酒杯,诸葛砚轻抿一口,看上去风雅、从容。林宇一饮而尽,尽显豪爽、潇洒。
茶杯放下,林宇抬起一只脚,随意地踩在石凳上,他身体微微前倾,百无聊赖地看着诸葛砚,随口问道:
“你说诸葛越那老不死的到底啥时候找过来啊?”
诸葛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在意,他回答道:“说不准现在就己经在路上了呢。”
见诸葛砚这么淡定,林宇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转移了话题,目光再次落在诸葛砚身上,好奇地问道:“以后的孔家你准备怎么办?要留下来吗?”
这个问题很关键!也是诸葛砚必须要做出的选择。
要知道,若是选择跟我们在一起,那便代表着无法长留孔家。
同样的,若是选择在孔家当家主,那也一样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九幽卫的工作。
所以,对于诸葛砚来说,两者,必选其一!
对于林宇的提问,诸葛砚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我不会留下。”
“那孔家怎么办?你忍心见孔家群龙无首?”林宇有些不解。
诸葛砚微微仰头,好似在凝望着天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宇,这里的一砖一瓦,我都厌透了。”
诸葛砚的语气罕见地变得冰冷起来。
他捏了捏拳头,然后松开,又恢复成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笑了笑,又道:“不过归根结底,我还是孔家的人,我会请老师替我暂代家主位。”
林宇眉头轻皱,让柳如烟一个外人执掌孔家?这诸葛砚是犯糊涂了?
“不是?你疯了?”林宇不解道:“你就不怕柳如烟在暗地里将孔家收入囊中?”
对于柳如烟的能力,林宇丝毫不怀疑。
若是到时候柳如烟真想要吞并孔家,那对她来说,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对此,诸葛砚只是再次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我能走到现在,离不开老师的帮助,若她真想要我孔家,砚双手奉上便是。
从诸葛砚的神情能看出,他好似并不太在意这些。
其实林宇不知道的是,柳如烟早就告诉过诸葛砚,她需要靠孔家的势力来谋划一些事。
至于柳如烟到底在谋划些什么,那就要涉及一段血海深仇了,具体的,我们以后再说。
现在林宇见诸葛砚对孔家的归属不屑一顾,他还能说什么?
“算了,随便你吧。”林宇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诸葛砚轻笑,转移了话题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诸葛砚和林宇两人谈笑风生、相谈甚欢的时候,突然之间,小院的门外传来了一声怒喝:
“李清莲!你给我滚出来!”
这是诸葛越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怒火,犹如惊雷炸响。
小院内,李清莲并未现身,就好像她完全没听到一般。
梧桐树下,诸葛砚听到这阵动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来客人了。”
对面的林宇则是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个懒腰,他语气懒散地说道:“走吧,出去会会那老不死的。”
话音落下,二人同时起身。
诸葛砚再次坐回了轮椅,身后依旧是林宇在推行。
他俩都显得很是从容,没有丝毫的慌乱,仿佛外面那些气势汹汹的人对他们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当他们走到小院门口时,只见门外己经聚集了几十号人,这些人一个个来势汹汹,将小院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而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正是那满脸铁青的诸葛越。他的身旁,张梦婷则似小鸟依人。
“吱嘎”一声,小院门被推开。
感受到门外的数十道气息,诸葛砚风轻云淡地笑着朝众人躬了躬身,并温和道:“诸葛砚,见过诸位。”
在对面,诸葛越听到诸葛砚的自称,不禁愣了一瞬。
诸葛砚?这小瞎子不是叫孔狗蛋吗?
诸葛越有些懵,毕竟对于李清莲这一家,诸葛越一首都有在派人暗中盯着,可以说绝对算得上是了如指掌。
但现在眼前这小瞎子说他是诸葛砚?啥意思?
“你说你是诸葛砚?”诸葛越双眼微微眯起,语气不善地问:“那另外一个诸葛砚是谁?”
诸葛砚坐在轮椅上神情淡然,就好似透过眼前的白缎,他正在注视着诸葛越似的。
“他叫孔言。”诸葛砚的脸上始终噙着淡淡道笑容,就好像这一切他都尽在掌握。
“或者”诸葛砚语气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家主可以称呼他为,孔狗蛋。”
身份互换!
诸葛越并不傻,一听到诸葛砚的解释,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用想,肯定是在诸葛砚出生时,李清莲怕自己对这个孩子下毒手,所以将幼小的诸葛砚跟下人的孩子互换!
不得不说,李清莲的演技真的太好了。
诸葛砚从小到大,李清莲对他的态度一首都是不冷不热,有着明显的疏离感。反而对孔言充满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就这种态度,谁能想到两个孩子互换了身份?
“好!好啊。”理清了这么一回事的诸葛越重重地点了点头,并咬牙切齿地说道:“李清莲,真是好一招偷梁换柱。”
说完,诸葛越再次看向诸葛砚。他沉声问道:“我儿可是被你所杀?”
随着诸葛越的话音落下,在他身后,那几十号人立马便将手缓缓摸向了藏在身上的武器。
此刻,可以说只要诸葛砚敢承认,那么他和林宇势必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诸葛砚对此,却没有任何的回答,反而朝诸葛越反问:“家主,我也想问问您,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诸葛砚所问的这个问题太敏感,诸葛越不想在这上面多做牵扯。
“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诸葛越态度强硬道。他似乎想以此来跳过诸葛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