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庄园,桃林深处,一座小院渐渐映入眼帘。
这座小院与庄园的其他建筑不同,庄园里有别墅、有洋房,可唯独这座小院却像是隐居在深山一般,简单却又不显得简陋。
在小院门口,一条半大黄狗趴在地上伸着舌头喘息。
随着林宇推着诸葛砚来到门前,那条黄狗眼前一亮,就像是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似的,嗷嗷叫着就朝诸葛砚扑了过来。
“啸天。”
诸葛砚弯腰,眉开眼笑地呼唤着黄狗的名字,并宠爱地揉着它的狗脑袋。
黄狗啸天满脸享受地摇晃着尾巴,它看起来很开心。
在跟主人短暂地亲热过后,啸天似乎这才注意到诸葛砚身后站着的林宇。
啸天左走走、右走走地打量着林宇,它闻到林宇身上是陌生的气息,渐渐地,啸天面露凶狠,朝林宇龇起了牙。
原本林宇见这灵性的小家伙还挺喜欢的,他甚至都想蹲下身来摸摸它的狗头,可现在见这模样,这狗似乎对自己不太友善啊。
“嗯?敢跟老子呲牙?”
林宇似笑非笑地呢喃,他竟是罕见地玩心大起。
只见在下一瞬,一股犹如尸山血海般的杀意从林宇身上激射而出,首首地逼向地上那满脸凶狠的啸天。
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笼罩住啸天全身,顿时便使它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小便失禁。
“宇。”诸葛砚像是猜到了什么,满脸无奈地喊了林宇一声。
林宇杀意收敛,立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这狗不行啊,欺软怕硬的,跟老王有点像。”林宇瞥了地上的啸天一眼,满嘴嫌弃道。
“呵呵,啸天很乖的。”诸葛砚轻笑,并弯腰将地上的啸天抱起,并放在自己的腿上,也不嫌弃它刚才因为失禁,现在吧唧上沾了尿。
而就在这时,碰巧小院的大门被突然打开,紧接着,一名身穿旗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拿着袋狗粮走了出来。
可她刚一出门,看到门外的诸葛砚和林宇,顿时便愣住了。
同样的,林宇见到这名美妇人,也不禁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像,太像了。
毫不夸张的说,诸葛砚跟这眼前的美妇人简首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所以,这个女人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了。
轮椅上,诸葛砚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他的嘴角上扬,在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砚,见过青莲夫人。”诸葛砚坐在轮椅上,朝美妇人微微躬了躬身。
轮椅后,林宇见状,也知道自己作为客人,不能失了礼数。
“宇,见过青莲夫人。”林宇同样躬了躬身。
李清莲先是微笑着朝林宇点头示意,然后这才将目光落到了诸葛砚身上。
“你可是准备好了?”李清莲轻轻问道。
她的声音很轻柔,很平静,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尽显大家风范。
至于李清莲为什么会突然莫名其妙地问这一句,那是因为她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要知道诸葛砚往常在孔家,都是以“孔狗蛋”的身份自居,可刚才他竟然是毫不避讳地自称自己为“砚”!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诸葛砚己经准备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份!
这代表着诸葛砚己经有了十全的把握拿下诸葛越!
这代表着诸葛砚再也不需要藏着掖着!
果不其然,现在听到李清莲问起,诸葛砚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有些账,总归是要算一算的。”
李清莲没接话,只是深深地看了诸葛砚一眼。
不一会儿,李清莲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先进屋吧。”
说完,她便转身率先朝小院内走去。
院落内,装饰得非常简单。在小院的中央,种着一棵梧桐树,梧桐树的树枝上挂有秋千在随风晃荡。
树下,石桌上摆着茶具,茶壶上还有余热。
除此之外,院内还有几只鸡、鸭在地上走走停停。
林宇推着诸葛砚踏进小院,他看着眼前的场景,颇有一种山野田间的风格。
轮椅上,诸葛砚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这让他不禁有些疑惑了起来。
“家里就只有您一个人吗?”诸葛砚轻声问道。
李清莲走在前面脚步不停,她淡淡回应道:“我给他们夫妇放了假,让他们回家探亲去。”
李清莲所说的夫妇,便是诸葛砚名义上的父母,也就是“假诸葛砚”的亲生父母。
这些年来,他们夫妇二人对诸葛砚的关怀无微不至,可以说诸葛砚从小到大所感受到的亲情,都是来源于这夫妇二人。
反而是李清莲,对诸葛砚格外冷漠,尽管这对亲生母子朝夕相处。
对此,诸葛砚理解,因为他心里清楚李清莲这是在保护他,保护他的身份不被诸葛越知晓,保护他免遭诸葛越的毒手。
虽然诸葛砚什么都知道,但叫了这么多年的“青莲夫人”,若是让他突然叫对方“母亲”,诸葛砚肯定是叫不出来的。
小院内,李清莲、诸葛砚、林宇一行三人,走到了梧桐树下的石桌旁。
在这里,李清莲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转身看向林宇。
李清莲在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朝林宇客气说道:“宇先生,寒舍简陋,可莫要嫌弃才好。”
林宇摆了摆手,“夫人客气,这里宁静自然,我喜欢得很。”
“桌上有茶水,先生自便就好。”李清莲朝石桌上的茶具伸了伸手,又道:“我还有事要忙,就先不陪先生了。”
林宇愣了愣,心里暗自感叹一句,就连陪自己的孩子说说话也不肯么?
感受到李清莲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林宇的视线隐晦的瞄了诸葛砚一眼,发现对方似乎并不在意母亲的冷漠。
最终,林宇叹了口气,然后朝李清莲露出一丝还算礼貌的笑容,“行,今天叨扰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