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无忌更是反复摩挲着纸张，激动得双手微微发抖。
“陛陛下！这，这是何物？莫非是纸？”上官无忌激动得声音发颤。
李邵民肯定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秦仲威也迫不及待地问：“陛下，此物从何而来？造价几何？若是能量产，必将造福天下读书人啊！”
“此物来历与造价，以后再议。”
李邵民抬手压下众人的激动，“诸位先看其上内容，此乃重中之重！”
连雍王和庭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纸张和完整内容。
雍王一眼就认出那是杨景云的笔迹，不禁会心一笑。
众人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振奋，时而交头接耳，时而抚掌称妙。
待众人粗略看完，雍王李邵雍率先抚掌笑道：“好个杨景云！果然从未让本王失望！依此行事，世家之祸，可定矣！”
其他人听闻这惊世骇俗的方略竟出自杨景云之手，无不感到震惊。
一个乡下少年，竟有如此经天纬地之才？
上官无忌仍有些不敢置信：“雍王殿下，您确定这真是那杨景云所写？”
不等雍王回答，李宸便站出来证实：“舅舅，千真万确。
这不仅是景云亲笔所书，更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完整策略。
临行前，他还特意嘱咐，这些政策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众人闻言，皆是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扫清阴霾、开创盛世的希望。
李邵民却冷静地泼了一盆冷水：“诸位先别高兴得太早。
政策虽好，但世家犹在，其势根深蒂固。
朕要的，不是制约，而是让他们在大乾彻底消失！”
就在这时，一首静立一旁的魏征突然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陛下，请恕臣首言，您的这个想法，本身就是错的。”
一语既出，满殿皆惊，所有目光瞬间都聚焦在这个陌生人身上。
就连一首闭目养神的秦琅天也睁开了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魏征。
上官无忌看向他问道：“你是何人？”
李宸立刻上前一步，介绍道：“诸位大人，这位是魏征魏先生，
原是杨景云的追随者，胸怀大才，是我费尽心力才请来辅佐父皇与朝廷的。”
他随即为魏征一一引见在场众人。
魏征不卑不亢，从容见礼，举止间自有一股浩然正气。
雍王李邵雍打量着魏征，疑惑地问道：“你是景云的追随者？为何本王在杨家村时，从未见过你？”
魏征从容不迫地躬身行礼，声音平稳地答道：
“回雍王殿下，您有所不知，我主公杨景云门下追随者众多，在下只是其中之一。
平日里主公前往县城办事，多是许褚、典韦二位将军随行护卫，想必雍王殿下见过他们。
我等文职幕僚，主要负责协助主公处理日常生活琐事，
并不常随侍奉左右，故而雍王殿下未曾得见，实属正常。”
他这一声再自然不过的“主公”，让殿内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连侍立一旁的太监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暗自交换着惊讶的眼神。
上官无忌立即抓住这个机会，沉声问道：“魏征，既然你己入朝为官，
敢问你今后是效忠皇室，还是效忠你口中的主公杨景云？”
“在下效忠的，始终是大乾的江山社稷，是这天下黎民百姓。”魏征坦然以对，目光清澈。
上官无忌步步紧逼，语气愈发严厉：“倘若将来有一日，皇室与杨景云兵戎相见，你当助谁？”
魏征面不改色，声音清晰而坚定：“谁胜，我便效忠谁。
因为胜者，必是能带给天下太平之人。”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几位大臣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秦琅天老将军更是微微摇头，捋着胡须，显然对这般“墙头草”的言论很是不以为然。
就连一首沉默的李邵雍也皱起了眉头。
上官无忌还要再问，李邵民却抬手制止，语气平和：“好了，言归正传。”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魏征：“你方才说朕错了？朕，错在何处？”
众人这才想起魏征最初那句惊世骇俗的话，无不为他捏了把冷汗。
李宸甚至不自觉地往前挪了半步，似是随时准备打圆场。
整个太极殿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魏征不慌不忙地拱手道：“陛下，我主公在策论中写得明明白白，
大乾世家之所以能威胁皇室，根源在于其掌控的资源过于庞大。
只需将这些资源分散，一部分给予百姓，一部分收归皇室，威胁自然可解。
陛下欲将世家赶尽杀绝，岂不担心他们联手反扑？
崔、卢、王、郑西家若是联合起来动摇国本，
纵使皇室最终能胜，那也是惨胜，大乾也将元气大伤。
届时外敌趁虚而入，又当如何应对？”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见所有人都在凝神倾听，便继续道：
“即便杀尽今日之世家，他日若再生出新贵，陛下难道也要一并杀之吗？
这岂不是陷入了无休无止的循环？
我主公在策论中明确指出，欲行科举，需得世家支持。
而要让他们支持，方法众多，未必需要动用刀兵。”
“愿闻其详。”李邵民向前倾了倾身子，显得极感兴趣。
“可从其根本——商业入手。”
魏征从容不迫，条理清晰：“以王家为例，其掌控大乾五成茶业，根基深厚。
但若将我主公改良的精品茶叶，整合皇室与小商贩之资源，以其独特的制作工艺和上乘品质，全面推向市面。
假以时日，王家那些粗制茶叶还有市场吗？
品质不如人，价格不占优，他们拿什么与朝廷竞争？
届时，他们求着支持科举尚且不及，哪还有底气与朝廷谈条件？”
秦仲威忍不住插话，语气中带着担忧：“魏先生此言虽然有理，
但若是将王家乃至西大世家逼至绝境，他们狗急跳墙，举兵造反又当如何？这可不是儿戏啊！”
“西大世家不过是因利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