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逃窜在外的漏网之鱼就剩他们几个!
如今咱们长青县境内,土匪算是彻底绝迹了!”
他说完,颇有些自得地捋了捋短须。
杨景云立刻送上马屁:“大人英明神武,运筹帷幄!实乃我长青县百姓之福啊!”
这马屁拍得雍王很是受用。
雍王笑骂:“少在这儿给本官灌迷魂汤!
来点实在的,你这故事有多长时间没有给本官讲了,今天你可得让我听个过瘾才行!” 他眼神热切地盯着杨景云。
杨景云一脸“正事要紧”的表情:“大人,您先别急听故事啊!您忘了我今天是来干嘛的啦?”
雍王一愣,随即恍然:“嗐!瞧我这记性!”
他立刻对侍立一旁的刘管家吩咐:“刘管家,你速去县城,把几家茶叶铺的东家掌柜都请来,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让他们即刻前来!”
“诺!” 刘管家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雍王转回头,对杨景云露出“狡猾”的笑容:“好了,事儿吩咐下去了。趁着人还没到,你赶紧讲一段!”
杨景云眼珠一转,又祭出一招:“大人,小子还有一件小事儿要麻烦您” 他指着旁边局促的杨大虎。
雍王顿时拉下脸,佯装不悦:“嘿!我说你小子事儿怎么这么多?快说快说!”
“是这样,”杨景云赶紧解释,“这是我大哥杨大虎,您见过的。
家里刚给他说了门亲事,这不,特意来找大人您审核签字,写婚书来了!”
雍王一听是这事儿,脸色稍霁,伸出手:“婚书呢?拿来吧。”
杨景云嘿嘿一笑,搓着手:“大人,这婚书…还没写呢!
您上次不是说我们里正爷爷写的字…嗯…太有‘风骨’,您看着费劲嘛?
我就想着,干脆在您这儿现写!
您看着顺眼,签起字来也舒心不是?”
雍王哪能看不出他的小九九?
指着杨景云笑骂道:“好你个小滑头!
你们里正的字我看不顺眼,你就不能在家写好再拿来?非要在这儿现写?
我看你是想借着写婚书磨蹭时间,等那些茶商一来,你就好借机溜号,不讲故事了!
对不对?被本官说中了吧?” 他一脸“我己看穿一切”的表情。
杨景云被戳中心思,但脸上却是一副“窦娥冤”的表情:“哎哟我的大人!您可冤枉死小子了!
能给您讲故事,那是小子祖上积德修来的福分!
我巴不得天天给您讲呢,哪能躲呀!
这不是想着在您面前写,显得郑重嘛!”
“得了吧!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雍王笑骂着,还是吩咐下人取来了竹简和笔墨,“来来来,小滑头,写吧!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磨蹭多久!”
杨景云笑嘻嘻地过去提笔蘸墨,一边写一边问杨大虎关于大嫂谢兰的籍贯、生辰等基本信息。
雍王在一旁看着,目光在魁梧健壮的杨大虎和略显单薄的杨景云身上来回扫视,
忍不住好奇:“小景云,本官瞧着,你那些哥哥,包括你爹你爷爷,个个都身板结实,虎背熊腰的。
怎么独独你,长得这般…嗯…清秀文弱?莫不是挑食不吃饭?”
杨景云笔下不停,头也不抬地应道:“大人慧眼如炬!可不就是挑食闹的嘛!
这也不爱吃,那也不爱吃,可不就长成豆芽菜了。” 这理由张口就来。
婚书写好,雍王痛快地签了字,盖了印。
杨景云把竹简交给杨大虎:“大哥,你拿着婚书先跟爷爷回去吧,不用等我,我这边还有点事,晚些自己回去。”
杨大虎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接过婚书,给雍王行了个礼,逃也似的离开了。
临走前还不忘小声叮嘱杨景云:“小弟,你…你也早点回来!”
送走大哥,杨景云转向雍王:“大人,上次我给您留的那些茶叶不知还剩多少?”
他得准备给茶商们试喝的样品。
雍王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咳…还有点儿,还有点儿。”
下人很快捧来一个小瓷罐。
杨景云打开一看,好嘛!
罐底就剩薄薄一层,顶多一两!
这点茶叶够谁喝的?
雍王也是无奈,这茶太对他的胃口,每次都说“最后一杯”,结果总忍不住再泡一壶。
杨景云哭笑不得,只好让雍王准备些小茶杯和一壶滚水。
他把这点茶叶全泡了,匀出几小杯,等着待会儿给掌柜们“吊胃口”。
没过多久,刘管家回来了,躬身道:“大人,县城几位茶叶铺的东家掌柜都请来了。”
“请他们进来。”雍王恢复了威严。
刘管家引着西个人走进来。
杨景云抬眼看去,除了认识的吕程,还有三位陌生面孔。
刘管家一一介绍:“这位是云栖茶铺的丁掌柜,这位是青兰茶铺的鲁掌柜,这位是茗韵阁的何掌柜。”
西人连忙上前,恭敬地跪下行礼:“草民拜见县令大人!”
趁着他们行礼的功夫,杨景云不动声色地开启了“洞察之眼”,快速扫过三位新掌柜。
这一扫,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丁掌柜:心思活络,精于算计,但行事还算规矩,主要靠口碑和渠道经营。
鲁掌柜:为人比较耿首,看重品质,铺子不大但有些老主顾。
何掌柜:此人…不简单!
表面笑容谦卑,眼底却藏着阴鸷与贪婪。
杨景云的洞察之眼清晰地映照出他的“光辉事迹”——豢养打手、威逼同行、巧取豪夺!
县城里那些消失的茶铺,背后几乎都有他这只黑手的影子!
丁、鲁二人之所以能幸免,也是因为他们各自养了些护院自保,勉强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至于县令雍王…他显然知道一些,但苦于没有确凿证据,加上这何掌柜做事狠辣不留把柄,那些被抓的地痞更是死咬着不松口,让雍王也颇感棘手,投鼠忌器。
看来,这茶叶生意想顺利铺开,眼前这位笑面虎何掌柜,恐怕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啊!
杨景云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丝毫不露,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