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杨开山眼神专注，手起刀落，快如闪电！
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划开鹿的胸膛，手腕一探一收，一个盛着暗红、温热血浆的小罐子就被接满了——新鲜的鹿心血到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取完心血，紧接着开膛破肚，掏出内脏。
然后便是最需要耐心的环节——剥皮。
“都仔细着点！”
杨开山还不时提醒旁人，
“一张没破损的上好鹿皮，拿到县城能卖八两银子呢！
刮破个口子，价钱就得掉一大截！”
剥皮的人屏息凝神，小刀在皮与肉之间小心翼翼地游走，额头上都渗出了细汗。
好半天，一张完整的、带着油光的鹿皮才被完整剥下，像一面巨大的旗帜被晾挂起来。
剥完皮的鹿身被交给妇人们。
她们麻利地将鹿肉与骨头分离，同时还要小心地抽出完整的鹿筋——这也是值钱货。
最后，大块的鹿肉被切成厚片或条状，准备进行最重要的工序：盐腌！
“盐！快把盐抬过来！”
现在昼夜温差大，这么多新鲜鹿肉，不赶紧用盐腌透，不出两天就得臭掉。
大袋大袋的粗盐被抬了过来，这是杨氏全族共同出资购买的“防腐剂”。
盐粒被用力揉搓进红润的鹿肉里，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咸腥的味道。
整个屠宰场分工明确，男人主攻大型猎物放血、剥皮、分解骨架；
女人负责后续的剔肉、分筋、切割腌制；
孩子们用小型猎物练手。
杨氏族人忙而不乱，像一架高效运转的机器。
而围观的外姓村民们，只能伸长了脖子，闻着越来越浓的肉腥味，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鹿肉，不停地咽着口水，肚子里的馋虫闹得那叫一个欢实！
这“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啊！
他们也想跟着去打猎分肉，可这是杨氏祖传的手艺和地盘，外人根本插不进去手。
地方足够大，156头成年公鹿，由112户杨氏人家分工合作，加上族里好手帮忙，速度很快。
那些野鸡、兔子之类的“添头”，也早被收拾干净了。
死的当晚加餐，活的准备卖掉。
晚饭时分，空地上飘起了诱人的肉香。
按照祖传规矩，一场盛大的“全鹿宴”开席了！不过，这“宴”可不是人人有份。
只有这次进山狩猎的男丁才能参与。
杨氏族人总共112户，每户平均4-5个猎人家，算下来，也有好几百号人。
场面很热闹，大锅炖着鹿骨汤，烤架上滋滋冒油的是鹿肉串…但每个人分到的量，也就是“意思意思”，尝尝鲜。
毕竟猎物的大头是要卖掉换钱分红的，而且猎人们也确实累坏了。
这顿饭，吃的更多是一种仪式感和慰劳。
杨景云觉得这规矩还挺有人情味。
吃完饭，收拾妥当，天色己黑。
处理好的鹿皮简单鞣制了一下，挂起来风干。
三天后就要拿到县城去卖了，至于买鹿皮的大户人家怎么用，他们会自己处理的，
之所以不卖给布庄是因为他们那边会压价，
八两银子一张鹿皮他们能压价到5两，
一张鹿皮少卖三两怎么行？
而且布庄基本上都是制作成裘皮大衣，
那些大户买回去可以根据自己需求去自己做。
接下来的几天，杨家村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分肉的时刻到了！
15000多斤腌制的鹿肉，按户平分。
112户人家，每户都分到了沉甸甸的130多斤咸肉！
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肉食储备！
对于像里正爷爷这样的独户，130多斤咸肉，就算天天吃，吃到明年去也吃不完啊！
他己经想好了等鹿肉腌制好，就拿到县城去卖掉一部分，他一个人真的吃不完。
可对杨景云家这种三十多口人的“超级大户”来说…这点肉，就算省着吃，最多也就撑两个月！
看着堆积如山的咸肉，奶奶周氏己经开始精打细算每天的消耗量了。
转眼到了月底去县城送货的日子。
杨景云这次也要跟着去了。原因无他：
自从答应小苗和小花这两个丫头做好吃的，这两个小丫头就天天催！
前两次他没去县城，耳朵都快被她们念叨出茧子了！
“哥，说好的好吃的呢？”
“哥，你是不是骗人？”
“哥，你再不去我们就生气啦！不理你啦！” 那幽怨的小眼神，杀伤力十足。
杨景云自己也是馋虫大动！他心心念念的卤肉，材料还没买呢，这次他去县城就是要准备买卤料的。
他裹上那件厚实暖和的熊皮大衣，这个熊皮可是他爷爷特意去山里给他打回来的，其中的危险那就不用提了。
一出门，那效果就来了！
村民们看到杨氏族人身上那油光水滑、厚实挡风的毛皮大衣，再看看自己身上塞着乱麻、鼓鼓囊囊却依旧透风的“棉袄”，
羡慕的眼神都快粘上去了！
同样生活在杨家村，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天还没亮，爷爷杨开山就赶着牛车出发了。
冷风嗖嗖，杨景云被冻得睡意全无，裹紧了熊皮大衣，只露个眼睛在外面。
今天去县城的人格外多，不仅要去杂货铺送肥皂蜡烛，还要卖鹿皮、鹿茸等山货，顺便在买点家里需要的东西。
这次去县城的有大伯、二伯、三伯
他们几个，因为自家牛车坐不下，只能挤在别人家的牛车上，那画面，颇有点“杨氏高管挤公交”的既视感。
一路上，天色渐亮。
通往县城的路比往常赶大集还要热闹，徒步的、推车的、赶牛车的，汇成一股人流。
等天色大亮，县城高大的城墙终于出现在眼前。
到了县城，分工明确。
爷爷杨开山和三爷爷杨开河熟门熟路地把装着肥皂和蜡烛的牛车赶向民生杂货铺。
杨景云则跳下牛车，他没有去杂货铺，他目标很明确，一头扎进了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他的目的地是药铺！
那些八角、桂皮、花椒这个时代的人都不是这么叫到，都叫什么：茴香、肉桂、蜀椒这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