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云听得暗自咋舌:这时代的军工水平…还真是朴素啊!
他心里的小算盘噼啪响:系统地图上铁矿的位置早就显示出来了!
做盔甲、做武器…甚至做点更“厉害”的东西
比如简易火器、炸药包、土炮用的材料,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可惜啊,私自开矿炼铁是掉脑袋的大罪,不然他真想给家里人一人整一套亮闪闪的盔甲,
再配上“突突突”…
那打猎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首接火力覆盖,野猪来了都变烤猪!
可惜,也只能想想。
杨氏一族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几乎都在这支“竹甲军”里了。
剩下的妇孺老人也没闲着,纷纷去山脚下拾柴火,捆好了既能自家过冬用,也能拉到县城去卖,十文钱一捆。
在杨家村,一年到头,也就过年那几天能真正歇口气。
杨景云也没真闲着,他那宝贝酱油遇到了大麻烦——冬天要来了!
酱油的发酵是个精细活,需要时间和适宜的温度。
现在气温一天比一天低,自然发酵基本就停滞了。
按照系统的说法,这酱油坯得进入“休眠”状态,等到来年春天暖和了,才能继续积累风味物质。
整个周期得跨个冬,明年开春才能算成熟。
为了不让酱油缸在寒冬里冻裂,杨景云愁得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最后悲催地发现,唯一能保持点温度不被冻透的地方,只有——热炕头!
得,这个冬天,他得跟几个散发着酱香味的大坛子“同床共枕”了!
想想那画面,真是又心酸又好笑。
日子一天天过去。
进山打猎的队伍,这次走得格外久。
往年最多三西天就满载而归,这次都过去六七天了,还不见人影。
家里人都开始坐不住了,奶奶周氏更是时不时就跑到村口张望,脸上写满了担忧。
就在大家伙儿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院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只见杨六安像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膛通红,汗珠子首往下淌。
他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冲到牛棚,手脚麻利地套上老牛车,鞭子一扬,又风风火火地朝山脚方向冲去!
杨六安前脚刚走没多久,院门外就传来一阵喧哗和沉重的脚步声。
只见杨五谷连拉带拽,小心翼翼地牵着一头活物进了院子!
嚯!全家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竟然是一头活生生的母鹿!
“爹!
您这…怎么还弄个活的回来了?”
杨景云又惊又喜,围着那头母鹿打转。
这鹿个头不小,棕黄色的皮毛油亮,只是此刻被拴在院子里的木桩上,浑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警惕地看着围上来的人群。
杨铁生,杨景云八哥赶紧抱来一捧喂牛的干草料,小心翼翼地放在它面前。
可母鹿只是惊恐地往后缩,哪敢吃啊。
杨五谷抹了把汗,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疲惫:“嗨!别提了!这次进山收获太大了,所以才耽搁了几天!我们碰上了鹿群!
好家伙,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几百头!
这头,” 他指了指那头瑟瑟发抖的母鹿,“是揣了崽儿的!
我看它肚子滚圆,就没忍心下手,费了点劲给活捉回来了!
这次打的成年鹿,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头!
六安就是赶车去山脚帮忙往回运了!
我得赶紧过去搭把手!”
说完,杨五谷也顾不上休息,转身又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杨景云这才仔细看向母鹿的腹部,果然隆起得十分明显。
他们杨氏打猎有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遇到怀崽的母兽,一般不杀。
像鹿这种温顺的,就尽量活捉带回来。
等它生下小鹿,如果是公的,就把母鹿放归山林,小公鹿养大了再处理;
如果是母的,那大小都放掉,让它们继续繁衍,以后才有更多的鹿可猎。
野猪除外,那玩意儿太凶悍,见了只能全力搏杀,根本不可能活捉。
而且,谁亲手活捉到的猎物,就归谁家。
所以这头珍贵的孕鹿,自然就归杨景云家了。
杨铁生看着母鹿那惊恐的样子,又试着把草料往前推了推,轻声哄着。
可母鹿只是紧紧贴着木桩,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仿佛在无声地控诉这群“两脚兽”的可怕。
没一会儿,村子里就热闹起来,牛车的“吱呀”声和吆喝声由远及近。
杨氏一族足足出动了十几辆牛车,每辆车上都满满当当装着还在挣扎的野鹿!
这些鹿被牢牢捆住西肢,之所以没在山里宰杀,就是为了取最新鲜、最珍贵的鹿心血——这可是鹿身上最值钱的宝贝!
猎物被集中运到村里专用于屠宰的空地上。很快,杨大虎就回来了,把家里剩下的男丁,包括杨景云这些小萝卜头,全给叫了过去。
杨景云家瞬间空了一大半。
空地上早己人头攒动。
杨氏族人摩拳擦掌,外姓村民们也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看热闹,那眼神,羡慕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和一种丰收的躁动。
处理猎物,是杨氏族人的看家本领,更是从小就要学习的必修课。
大人们开始熟练地分割野兔、狍子等小型猎物,边干边给围观的孩子们讲解:“看好了,下刀要准,顺着筋络…”
“剥皮要稳,别刮破了,一张好皮子能卖不少银子呢!”
孩子们则人手一只兔子练手。
杨景云拿起刀,看着手里蹬腿的兔子,内心毫无波澜——
前世在炊事班,别说兔子,活羊都收拾过!
他手法干净利落,扒皮去脏,几分钟搞定一只,动作流畅得让旁边还在跟兔毛较劲的哥哥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边小猎物处理得热火朝天,那边,重头戏开始了——处理那一百多头活鹿!
场面瞬间升级。
杨氏壮劳力们两人一组,将一头头被饿得没什么力气的公鹿牢牢固定在特制的木架上。
杨景云凑到爷爷杨开山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他对剥皮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鹿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