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皇家走水路,必然是一艘主船,之后其馀船只护卫在周围,并且还要保持匀速前行。
“若是走水路的话,最近顺风,应该没几天就能抵达江南。”英红向洛永安洛永宁还有莫应弃汇报着。“另外,沿途上官家已经吩咐过了,会安排各路驻守准备物资补给,并且也按二位殿下的吩咐,一切事宜都由奴婢和郑管事负责处理。”
“好在,多亏母后帮忙准备了不少东西,不然还真是来不及呢。”洛永安拉着莫应弃的手坐在了窗边。“记得过去我和永宁就说过,要陪你泛舟江上,你看应弃,我们答应你的,都会一点点给你哦?”
“这,我怎么觉得不象是这几日就能准备好的啊?”莫应弃实在不太敢相信。“永安姐,永宁姐,你们不是是早就盘算着去江浙的事了?”
“对啊,傻瓜,你娶我和姐姐是必然的,应弃。”洛永宁走过来捏了捏他的鼻子。“皇命在上,你是不会违抗也没办法违抗的哦?”
更重要的是,莫应弃这个人心够狠,可也是个不愿意牵连别人的人。他可以走,但提拔他的方文伯,和他交好的卢乾元和唐京中,都是她们姐妹的筹码。
如果莫应弃真的跑了,她们可不介意对这些人开刀下手,方文伯倒还好,虽然不知情可到底也是听命于自己伯父。
但卢乾元和唐京中,那就完全不同了。对于她们姐妹而言,莫应弃才最重要,她们可丝毫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当然了,这姐妹两个是希望莫应弃顺从的,她们了解他的性格,并且最重要的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她们是不愿意莫应弃看到自己的阴暗面的。
当然,她们舍不得莫应弃受伤,哪怕伤心也不行。洛永安和洛永宁的确不正常,也的确够疯够狠,可没办法,莫应弃就是她们姐妹两个独一无二的例外,以及偏爱。
“这,其实你们也不用和我一起过去的。”莫应弃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她们到底算计了多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和惭愧。“也是没有想到,过去我一直觉得我要报复张嘉文的话,可能最少都要熬到镇抚司的镇抚使才有可能。”
没办法,莫应弃的视角上看是这样的。到底是周大相公的女婿,江浙的布政使。哪怕是坐到了方文伯那样,成了千户,想动他只怕也无比的困难。
这是莫应弃最初的想法,只是没想到入镇抚司后,官家这边的态度是他完全没有预想到的。不过想想也有道理,任何一个新皇登基,都不可能对周楚天这样的重臣不设防,更不可能一直任由着他予取予求。
若洛南天没有什么本事也就罢了,可他又偏偏是先帝一手培养,更放他各种历练最后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让他和个三岁小儿一样,被周大相公摆布,那怎么可能呢?
这让莫应弃看到了自己报复成功的可能性,所以这一年来他才如此卖命,哪怕落了个凶名赫赫,他也不在意这些。
只不过,洛永安和洛永宁的身份,更是让他始料未及。想想不久前自己还是镇抚司一个总旗,虽说现在也是……可如今的他,是当朝驸马,是侯爷。
“这画本子里,只怕都不敢这么写啊。”莫应弃没忍住感慨道。“也不知回了江浙,我那父亲看到我如今,会是怎样的表情。”
“其实应弃,他若尽到了自己父亲的责任,和周大相公及时割席,我们也是愿意认这个公公的。”洛永安一边轻抚着莫应弃的脸颊,一边温柔宽慰着。“只是他和周大相公牵扯过深,父皇那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我理解,说实话,无论他是被迫还是如何,但他对不起我母亲是事实,更何况任何理由也改变不了他枉顾朝廷,犯下恶行的事实。”莫应弃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痛心的。“我和他虽说是父子,不过可能我们是真的没有什么父子缘分,从小他看我不顺眼,我看他就更是厌烦。”
血脉是个神奇的东西,但对莫应弃而言,他是完全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感触。过去母亲还是张夫人的时候,自己还尚年幼,刚刚懵懂记事的莫应弃对自己的父亲就带着一种天生的排斥感。
当时母亲还未与他和离,虽说张嘉文对母亲总是淡淡的,但母亲那个时候只想着这辈子就这么过去,让莫应弃能有个依靠就可以了。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让他们父子感情变好一些,但奈何张嘉文每日不时处理公务,就是只在意自己大儿子的身体。而莫应弃就更是从小就不把自己亲生父亲当回事儿……甚至可能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不把他当人了。
“这样也好,从来就不曾期待过什么,自然也就没什么所谓的感情可言。”莫应弃无所谓地笑了笑。“后面我母亲病逝后,我和他就更是水火不容了,如今他的一切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只不过……”
后面的话莫应弃还是没有说出来,但洛永安和洛永宁大概也能猜到。
咎由自取不假,但亲手送他下地狱的,必须得是他莫应弃。
“好了应弃,不要再想这些了。”洛永安笑着张开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如今还不算太冷,江上的景色还是很不错的,不如你和我还有永宁,咱们去甲板上走走?”
“恩,可以啊。”
莫应弃也不想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去想这些破事。而且吧,如今他们就寝的船舱里,可就只有他们三个,按照莫应弃的经验,只怕要是不出去转转,那可能就又要按照往日的那种节奏来了。
开玩笑,谁家好人这么折腾的啊?这次去江浙就是为了能借机休息休息,不然他自己都担心自己会不会哪天一个不小心,就死在床榻之上了。
“应弃你是不是害怕什么呢?”洛永安突然语气一转,脸上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笑意。“安心吧安心吧,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会有事的哦?应弃要对自己那方面……嗯,多一些自信不是吗?”
“没有,绝无此意……”
“哎呀呀,应弃,自己夫君不相信自己,当妻子的也得好好安慰他才行啊?”洛永宁说着,手已经开始解莫应弃的腰带了。“应弃真是的,现在还学会用这种方法想和我们亲热了,不用的不用的,你只要说就好了啊?”
“不是,我真的没有……”
一声惨叫突然在船上空回荡着,英红听到后,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侍女们:“老规矩。”
“是,英红姑姑!”
这些侍女们也是见怪不怪了,虽然对她们睡眠上有不小的影响,毕竟有时候需要她们去侍候送水时,还能清楚地听到……咳咳咳,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而且这三位那叫一个不分日夜,不管别人死活。可这都不重要,毕竟睡不好可以补觉,可命没了……那可就没人补了。
所以,苦一苦驸马,幸福你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