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逗狗(1 / 1)

虽说勾栏瓦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但像云梦台这样的地方,客人大多非富即贵。

或是有三五书生在此吟诗作对,对酒当歌。或是有人大谈国策,虽说大兴有镇抚司,更有暗中极少人才知晓的鹧鸪天在,但对于言论上只要不过分,并不会兴起文本狱穷追猛打。

镇抚司,鹧鸪天,最终还是替官家监管百官的。大兴太祖皇帝正因为出身草莽,年少时所见所闻告诉他一个道理——百姓是国家的根本,而百官是将官家和百姓串联起来的枝杈。

一个命令从上载下来,往往就是因为中间官吏执行出了问题,或者干脆中饱私囊不顾百姓死活。

就如洛南天说的那句话,百姓眼里什么是朝廷?穿着官服的那些官员对他们而言,就是朝廷。百姓抱怨,就是皇帝没有做好,更多的是这些官员们……他们执行时是否有错误,又是否存了私心?

所以云梦台这样的地方偶有争执,事实上也无伤大雅,大家都是体面人,拌几句嘴也就过去了。但有时也难免有人仗着家世显赫,为非作歹。

“瞎了你的狗眼了!”

一白衣公子一把将桌上的酒壶摔在了地上,而他对面的二人只是冷笑,其中一人淡淡开口:“这位公子,都是来找乐子的,这花魁娘子也是先陪着我们爷们儿的,公子大可以再找别人,何苦来彼此不舒服?”

“你什么东西,敢和我争?”那白衣公子虽仪表堂堂,长得也是人高马大,可脸上充满了桀骜不驯和不可一世。“这娘子次次我来都得陪着我喝几杯,赶紧滚蛋,小爷最近心情不好,闹大了你们得罪不起小爷!”

“公子,还请您莫要纠缠。”另一人的面色冷了下来。“出来都是为了寻乐,这娘子我们点了,云梦台中花魁娘子众多,您再点就是了。”

“爷,不然,不然让嬷嬷把银子退给二位,我还是去陪那位爷吧?”那娘子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这位是安定侯独子,徐家小侯爷徐凤章,您二位,真的得罪不起他。”

“哦,小侯爷啊,失敬失敬。”最先说话的那人笑了笑。“罢了罢了,是我等眼拙不识真佛,不知这娘子是小侯爷看上的,那既如此,我们也不好横刀夺爱是吧?”

“凭什么!”后面那人咬牙切齿。“就是侯府公子,也没有这般不讲道理吧?”

“你懂什么?咱们什么身份,得罪得起人家?”先头那人摇了摇头,对着自己同伴挤眉弄眼。“小侯爷刚刚回京,在外跟随侯爷整理军务多年,劳苦功高啊……”

徐凤章听到这话时,只是不屑地笑了笑,似乎并不觉得这是恭维而是理所应当。可那人笑了笑,一边让那花魁娘子离开,一边装作和同伴一人说,一边又好似无意大声说道:“那小侯爷容易吗?不就好点儿女色吗?无伤大雅的。听说他父亲老侯爷带兵巡视,他偷偷带一女子在自己营帐厮混,被临时回营的老侯爷抓了个正着,结果你猜怎么着?嘿,那女子啊,是他爹副将的小老婆!”

“你他妈嚼的什么舌头!”徐凤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随后咆哮道。“妈的兔崽子,今天我非弄死你!”

徐凤章虽说好色鲁莽,可确实有几把刷子,虽说世人皆称他小侯爷,可到底也是在自己父亲军中做了正三品指挥使。武功高强,虽然喝了酒,可双拳仍旧带风。

只是徐凤章没有想到,这两人虽说不是他对手,只是却不象他想的那样三两下就把对方打的满地找牙,二人虽然二打一仍不是他对手,可他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绝对是行家里手。

只是徐凤章并未注意到,原本因为他们突然动手而有些嘈杂的云梦台,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就在他一脚要踢中其中一人时,一把带着刀鞘的雁翎刀狠狠抽在了他的膝盖上。

虽说带着刀鞘,可这一下仍旧打得徐凤章腿上一阵剧痛。到底也是习武之人,且功夫底子不差,徐凤章快速稳住了身形,然而没想到那雁翎刀更快,对着他胸口又是一抽。

徐凤章连忙后退,可没想到那雁翎刀突然落下,随后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手劲之大,打的他眼冒金星。

“让你们查案子,你们在这儿和人争女人?”卢乾元收回了刚刚打徐凤章的手,将自己扔下的雁翎刀又捡了起来。“眈误了千户大人的事儿,你们吃罪得起吗?”

徐凤章刚要破口大骂,可对上卢乾元那双仿佛恶犬一般充满恨意的眼睛,和他那身飞鱼服时,心头不由得一沉。

“你这身手……边军的人?”

徐凤章没有询问他来做什么,反而试探性地问了另一个问题,而卢乾元冷笑了一声:“在边军吃过几年饭,小侯爷要是不尽兴,下官陪您再过几招如何?或者,小侯爷不吝啬,指点指点咱们手底下的兄弟?”

卢乾元挥了挥手,二十名飞鱼卫卫握着绣春刀,将这一干人包围了起来。整个云梦台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唱曲儿的歌姬都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们,大气不敢喘一下。

飞鱼卫不是没上门抓过人,可每次都是秘密抓捕,云梦台也配合着。可这营业期间,飞鱼卫带着刀冲进来,还真是第一次。

“怎么,我不过和人起了争执,还劳动你们这么大张旗鼓来抓我?”

徐凤章稳了稳心神,看上去一脸如平常一般傲慢的笑,可他的腿上仍旧传来阵阵剧痛,挨了卢乾元一巴掌的脸,也是极其不舒服。

徐凤章过去和边军的人打过交道,虽说只是几下,可仍旧能看出边军特有的狠辣。只是他一时想不明白,这人为何对自己这么大敌意。

“下官不敢,只是镇抚司的人刚好打探消息,怀疑有逆王党羽在云梦台与人私会。”卢乾元皮笑肉不笑地解释着。“只怕小侯爷这么一闹,这盯着的人,可能就跑了。”

“你他妈讹我啊?”徐凤章怒极反笑。“你说查逆王党羽就是查逆王党羽?鬼知道是不是你们衙门没栓紧,让这两个混帐败我的兴!”

“你们两个,腰牌拿出来给小侯爷看看。”卢乾元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命令道。“镇抚司的桩子配发腰牌,小侯爷这点儿规矩总懂吧?”

那二人也没迟疑,真就拿出了腰牌。徐凤章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仍旧不屑一顾的样子:“那又如何?我不知道你能拿我怎样?”

“不咋地啊?就是请小侯爷,去趟诏狱。”

徐凤章听到这个声音时,眼睛不由得瞪大,随后咬牙切齿地将头转向了发出声音的方向,一字一句地低吼着:“张应弃,你他妈的阴我?”

“哟呵,小侯爷那堪比马桶的脑袋,终于干净点儿了?”莫应弃抱着刀,笑着坐在一张椅子上。“还有,我早就从母姓,如今我叫,莫应弃。”

“我他妈管你张还是莫!”

徐凤章握紧双拳,就要冲上来,卢乾元只是面带冷笑,微微抬了抬手,飞鱼卫几乎同时拔出了绣春刀。

“只怕小侯爷整日不是和自己外室厮混,就是眠花宿柳,整日混迹于勾栏瓦舍。”莫应弃笑着拿出了令牌。“我入镇府司至今一年,你竟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也对,你那个脑子,只怕除了酒色,什么都装不下去了。”

“有句话您真说对了,我还真是阴您,毕竟……碰到癞皮狗不逗几下,说不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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