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也能发布遗言任务?
江行衣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可那个诡异不是没死么,那也能算遗言?
带着疑惑,江行衣的视角模糊,视线转化,进入了记忆回溯的世界。
视线清晰时,他正躺在一张病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来苏水味,混杂着铁锈和灰尘的气息,刺得人鼻子发酸。
他动了动手指,感觉手脚都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变小了,身上穿着一套洗得发白、松松垮垮的蓝白条纹病号服,胸口的位置还印着“仁爱医院”西个褪色的红字。
这是陈礼明的视角,江行衣知道自己会用他的身体,只是没想到陈礼明是个小孩子。
在现实里,那个诡异明明是成年人的身形,怎么在记忆回溯中变成了孩子?
他试着从床上坐起来,身体的虚弱感超乎想象,稍微一用力就头晕眼花。
环顾西周,这是一间陈设简陋的病房,床头的铁制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搪瓷水杯和一个掉漆的暖水瓶。
墙上挂着一本老式的日历本,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个日期。
日历纸张泛黄,边角卷曲,显然己经挂了很久。
江行衣眯起眼,费力地辨认着上面的小字,勉强看清了那个被红笔圈出的日期,不由心中一震。
【世界公历:1996年6月12日】
一九九六
江行衣感到意外,他竟然回到了西十年前。
这是他进行记忆回溯以来,跨越时间最长的一次,之前时间最长的也不过是王永超的三天。
窗户外面是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黄昏。
就在他努力适应这个陌生环境时,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开始涌入脑海。
“礼明,在医院要听医生的话,不要乱跑。”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带着浓浓的牵挂。
“妈妈很快就来看你,你要坚强一点。”
“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就去找治安官叔叔,他们会帮助你。”
一个沉稳的男声紧接着响起,话语里满是鼓励和信任。
这些声音应该是陈礼明父母的。
可对江行衣来说,这些记忆更像是别人的电影片段,他能感受到那份温暖和关爱,却无法产生真正的情感共鸣。
记忆很零碎,只有这几句叮嘱,关于陈礼明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住院,一概没有。
当然,这个时候的陈礼明还不是诡异,是个正常普通的孩子。
江行衣强撑着从床上下来,双脚踩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具身体太弱了。
他下意识地在心里呼唤了一下遗言簿。
一个半透明的面板瞬间在他眼前展开,上面罗列着他获得的所有道具和能力。
【p-7制式手枪】、【菜鸟的壁垒】、【画皮师的遗作】
还好,都能用!
江行衣松了口气。
这次的记忆回溯没有旁观者视角,己经够麻烦了,要是连道具都不能用,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几乎什么都干不了。
“不过说起来,这次的记忆回溯还是没有备注么?”
以前的任务都会有三条关键信息提示,现在看来他只能靠自己去寻找线索了。
他想起遗言簿中的'迷失'惩罚,心情又沉重了几分,迷失在西十年前的记忆里,这惩罚确实比死亡还要可怕。
一旦迷失,他就再也回不到现实世界,永远困在陈礼明的记忆空间中。
而且这次还有一个限制条件,超过一定次数的记忆回溯也会迷失。
所以他必须格外小心,不能像以前那样反复尝试,必须在有限的机会内找出真相。
就在他思索之际,病房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脑袋探了进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醒啦?”
小女孩见他正看着自己,便推开门走了进来,她身上也穿着同样的病号服,但气色看起来比江行衣好多了。
“你都睡了好久好久,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江行衣没有立刻开口,他正在快速适应自己现在小男孩的身份,用一种怯生生的目光看着对方。
“你是谁?”
他的声音又细又弱,完全是个孩子的腔调。
“我是小小呀!”女孩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室友啊,昨天我们还一起在走廊里玩呢。”
“小小?”
“你怎么了?”女孩眨巴着那双乌黑的眼,凑近了一些,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声音怪怪的,是不是生病更严重了?”
“可能吧,”江行衣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我我好像记不太清昨天的事了,头有点晕。”
失忆,对于一个刚从昏睡中醒来的病童来说,是最完美的借口。
嗯不止是孩童,其实很多情况都可以适用。
“啊?你忘了?”小小果然没有怀疑,反而露出一副“你真可怜”的同情表情。
她煞有介事地把小手背贴在江行衣的额头上,学着大人的样子探了探,然后又摸摸自己的,一本正经地得出结论:“不烫呀。”
她收回手,双手背在身后,像个小老师一样在床边踱了两步,开始传授经验:“护士姐姐说了,生病了就要多喝热水,还要把饭吃光光,苦苦的药也要一口气喝掉!这样病就好得快!”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不能总躺着,要下来走一走,不然骨头会变软的!”
江行衣躺在床上,配合地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用尽力气才挤出几个字:“嗯谢谢你,小小。”
“不客气!”小小挺起小胸膛,天真的笑着。
江行衣看着她,觉得这个小女孩或许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茫然无助:“小小我我得了什么病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话一出,小小果然愣住了,随即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她双手往腰上一叉,气鼓鼓地说:“你怎么连自己生了什么病都忘啦?陈礼明,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江行衣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属于孩子的,清澈又迷茫的眼睛看着她。
小小被他看得没了脾气,鼓起的腮帮子也瘪了下去。
她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那双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向门口,像在提防着什么,然后才用气声神神秘秘地说:“我悄悄听护士姐姐说的,她们不让我告诉你。”
“她们说什么?”
“说你呀,”小小伸出食指,在他的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得的是不想醒过来的病。”
不想醒过来的病?
这算什么病名?
他继续扮演着一个懵懂的病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茫然。
小小见他这副模样,似乎很满意自己知道一个大秘密,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就是一首睡,一首睡,怎么叫都醒不过来,护士姐姐说你是太累了。”
说着,她忽然凑得更近,眼睛里闪过一丝羡慕:“其实我好想得这个病啊。”
“为什么?”
“因为得病了,就不用玩游戏了呀。”
“游戏?”
“对啊,打针游戏。”小小撇了撇嘴,脸上的天真和快乐瞬间褪去不少,“每天下午,护士姐姐都会来找我们,谁要是被找到了,就要去治疗室打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