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阔台豪迈地一挥手,眼中闪铄着野心的光芒!
“忽必烈!”
“若因畏惧此一人,我大蒙古国就永远缩在草原上,不敢南下,那我们还谈何征服天下?”
“自从此贼出现,连番挫我大军,勇士们的士气跌落谷底!”
“好不容易通过西征的胜利恢复了些许!”
“本汗身为大汗,正该亲自率领他们,踏平南宋,用胜利和敌人的鲜血,重铸我蒙古勇士的无敌之心!”
“若上师们不能除掉此贼,难道我们就要放弃南下吗?”
“长此以往,军心涣散,大蒙古国才真的要完了!”
忽必烈张了张嘴,最终沉默下来。
窝阔台的话,虽然激进,却点出了残酷的现实。
不能因为一个李长生,就彻底捆住蒙古南下的脚步。
窝阔台环视诸王,声音如同雷霆:“传本汗命令!此次南征,调集各部精锐,汇聚百万大军!”
“哈拉和林,就交由蒙哥与忽必烈共同镇守!”
“谨遵大汗之命!”诸王齐声应诺,声震大殿。
随着窝阔台的一声令下,整个大蒙古国如同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高速运转。
各部精锐兵马开始向预定地点集结,而远在雪域高原的密宗圣地,几位早已不同世事、潜心修行的老僧,也在蒙古使者的恳请下,缓缓睁开了不知闭合了多少年的眼眸。
三个月后。
赵志敬再次出现在终南山脚下那座隐秘的宅院里,见到了金轮法王。
这三个月,他等待得心焦如焚,却又不敢在教中有丝毫异样流露。
而全真教内,关于新任掌教的人选,几乎已经确定为由沉稳谦和的尹志平接任。
这个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赵志敬心中残存的尤豫,让他投靠蒙古的决心变得坚如磐石。
“赵道长,这三个月,看来等得有些心急了。”金轮法王看着赵志敬略显憔瘁的面容,淡淡笑道。
赵志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让法王见笑了,这三个月,贫道当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啊。”
金轮法王见状,心中更加笃定,这赵志敬已是彻底绑在了蒙古的战车上,再无回头可能。
他安抚道:“赵道长,那李长生的厉害,你是知道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大汗调动了足够强大的力量,这需要时间。”
“我们必须谋定而后动,不能给予李长生任何反击的机会,否则,不仅仅是计划失败,你我的性命,也将倾刻间化为乌有。”
“到那时,什么野心宏图,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片废墟罢了。”
赵志敬闻言,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金轮法王这番谨慎的言语,反倒让他急躁的心情稍稍平复。
大蒙古国如此重视,不惜调动隐藏力量和请动密宗上师,正说明他们没有小觑李长生,这让他对计划的成功,反而增添了几分信心。
“法王思虑周详,贫道明白。”赵志敬道。
金轮法王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侧身,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赵道长,请随贫僧,见一见本次前来助阵的上师吧。”
赵志敬顺着他的目光向门口看去。
只见院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着深红色喇嘛僧袍的老僧。
这老僧年纪看上去极大,脸上皱纹密布,如同干枯的树皮,身材瘦削,但一双眼睛却如同古井深潭,幽深难测。
最让赵志敬心神剧震的是这位红衣老僧,双脚竟然离地三十寸,就那么一步步,脚踩虚空,如同行走在无形的阶梯上,从院中缓缓步入厅内!
步履沉稳,无声无息,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
“这这”
赵志敬看得目定口呆,心中瞬间被无尽的敬畏所充斥。
脚踩虚空,凌空虚度!
这绝非任何他所知的武功能够办到的!
这分明是近乎神通仙法的手段!
看来大蒙古国,当真是找到了足以对付李长生的高人!
太好了!
他的人生因李长生而毁,如今,他终于有机会亲眼见证李长生的复灭!
金轮法王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巴桑上师,今年已有一百二十岁高龄,乃是我密宗不出世的苦修者。”
“根据赵道长之前所言,那李长生显然并非我等武者,而是道门的修真之士,窃得了些许天地之力,便敢插手红尘俗世,妄动刀兵。”
“此番巴桑上师出手,定要毁其道基,让他长生无望,身死道消!”
赵志敬连忙躬身行礼,语气充满了激动与谄媚:“有巴桑上师出手,定然马到成功,那李长生必死无疑!”
金轮法王又道:“赵道长放心,此次前来的上师,不止巴桑上师一位。”
“我们准备的足够充分,接下来,就要看赵道长的了。”
说着,金轮法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赵志敬。
“此乃‘十香麻骨散’,并非致命毒药,无色无味,但能令人筋骨酥软,内力尽失,十二个时辰内与常人无异。”
“赵道长只需设法将其放入全真教日常的饭菜饮水之中”
“待到那李长生伏诛,这全真教的掌教之位,还有谁能阻止赵道长呢?”
赵志敬接过那小小的药包,握在手中,只觉得沉甸甸的。
只要不是立刻致命的毒药,他心中并无太多不安与愧疚,反而涌起一股即将达成目标的兴奋。
“法王放心,此事,定然能成!”赵志敬将药包小心收好,语气斩钉截铁。
金轮法王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那贫僧,就在此静候赵道长的好消息了!”
赵志敬不再多言,向金轮法王和那位一直闭目不语、脚不沾地的巴桑上师行了一礼,便急匆匆转身,怀着一种混合着紧张、兴奋与野心的复杂心情,快步上山而去。
重阳宫内,气氛诡异。
表面看似与往常无异,晨钟暮鼓,弟子往来,但一股无形的压抑和暗流在涌动。
赵志敬强压着内心的狂喜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在自己的房中踱步。
那包“十香麻骨散”已然混入了今日午膳的汤水之中,算算时辰,药效应该快要发作了。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身披掌教道袍,受万众朝拜的景象,权力的甘美滋味几乎让他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