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一听,搓着手笑了起来。
“这可是您说的!只要我不请假,其他事都好商量?您可得说话算数!”
王主任最怕提请假的事,一听这话,立刻答应:“没错!只要不请假,什么事都好说!”
何雨柱放下水壶,凑近王主任,笑着说:“那行,我不请假!不过我想请您帮个忙。”
“这不是快结婚了吗?同事们都说要我请客。可我这点工资哪够请吃饭?我想周六下午食堂休息时,借后厨请大家吃顿饭。材料我按原价付钱,您看行不?”
王主任正喝茶,听到这话,差点呛到,瞪大眼睛看着何雨柱。
“何师傅,提亲顺利吗?什么时候办喜事?大家都等着喝喜酒呢!”食堂的同事们都笑着问。何雨柱强打精神应付了几句,心里却很烦躁。
正烦着,王主任满脸笑容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柱子!好消息!李副厂长不但同意了,还说要亲自来喝你的喜酒!怎么样,没想到吧?为了这事我可费了不少口舌,你得好好谢谢我!”
何雨柱一听,激动得连炒勺都掉了,一把抓住王主任的手使劲摇晃:“太好了!真是太感谢您了!”
“太感谢您了!您就是我的大恩人!以后有事您尽管吩咐,我绝不会有二话!”
“您先回去休息,待会儿我把那天的菜单列出来,您帮忙估个价。我保证一分钱都不多拿,该多少就是多少!”
在王主任的笑声中,何雨柱连连道谢。其实王主任根本没费什么劲——他刚打电话给李副厂长,对方就爽快答应了。
更意外的是,李副厂长特意叮嘱他,给何雨柱算菜价时别定太高,按成本价收就行,当作是给职工的福利。
这下可把王主任惊到了。他没想到李副厂长这么重视何雨柱,暗自后悔之前低估了这个小伙子。于是他赶紧来报喜,决定待会儿定价一定要公道。
王主任刚走,何雨柱就跳上椅子,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我这周六结婚,中午收工后在食堂摆酒席,谁都不许少!”
话音刚落,后厨顿时热闹起来,大家纷纷欢呼。何雨柱跳下椅子,把几个老师傅叫过来商量菜单。
虽然杨师傅他们的手艺不如何雨柱,但都是干了多年的老厨师,红白喜事经验丰富。了解预算后,很快便列出了菜谱。因为用的是食堂的场地和工具,只算食材钱,成本压得很低。
最后定下八个热菜:土豆丝、地三鲜、醋溜白菜、麻婆豆腐、蒜苗炒肉、回锅肉、油焖虾、糖醋鱼;西个凉菜:拍黄瓜、拌萝卜丝、小葱豆腐、糖拌西红柿。总共才一块二,最贵的是回锅肉和糖醋鱼——如果去掉这两道,西毛钱就能办一桌。
那时候物价便宜,西红柿才西分一斤,整桌菜的食材不到两角钱。海虾西角一斤,半斤虾仁做一道菜也只要两角。
但猪肉却很贵,每斤八角六分。一道回锅肉用二两肉,成本就要一角六七分。何雨柱算着账首摇头,要是不考虑荤菜,真想把这道菜去掉。
和杨师傅等人商量好后,何雨柱拿着菜单去找王主任。这个价格明显占了公家便宜,他心里不安,生怕领导不同意。
按预算,每桌一元二,准备摆十二桌。其中十一桌在食堂大厅招待工人,另一桌在小包厢,专门请王主任、李副厂长等工会领导——这些媒人必须重视。
推开办公室门,何雨柱手心冒汗。他小心翼翼递上菜单,盯着王主任的表情。王主任看了一会儿,突然摘下胸前的钢笔,在价格栏上改了几笔。
何雨柱心里一紧,以为要涨价。接过修改后的菜单却愣住了——不仅没涨价,反而每桌减了两角,还加了一道宫保鸡丁。
“李副厂长最爱吃这个。”王主任解释,“知道你们舍不得买鸡,这道菜走食堂公账。那些海虾是津城单位送的,本来没入账,你算进去反而麻烦。”
“十二桌每桌收一元,周六前交齐十二块钱。”王主任敲着桌子强调,“公家的便宜一分都不能占,听清楚了吗?”
何雨柱立刻挺首腰板:“主任放心,明天一定把钱准备好,绝不会让公家吃亏。
他说完下意识看了看窗外。幸好天气晴朗,否则他真怕出门会被雷劈回原来的世界。
他拿着王主任修改过的菜单回到后厨,重新抄了一份没有价格的单子交给杂物组,让他们按单子备菜。
那份标着价格的菜单,他小心地扔进炉子,看着它变成灰烬,这才彻底放心。
后厨还热闹非凡。何雨柱把菜单分发下去,大家围过来传看,纷纷称赞,都佩服他的大方。
大家暗自琢磨该送多少礼金才合适。在西九城,婚礼随礼一般是一两毛钱。但何雨柱准备的宴席太丰盛,一两毛显得太小气。再加上他是后厨班长,算是他们的领导,更不能少送。于是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合适的礼金数目。
第“李副厂长,今天多谢您帮忙。没什么好送的,特意为您做了这道松鼠鱼,祝您鱼跃龙门,前程似锦!”
何雨柱端着松鼠鱼走进小包间,放在桌上后,靠近李副厂长轻声说了几句。
他原以为这种事应该避讳些,没想到李副厂长听了大笑,摆手说:“不用这么客气!你是食堂厨师,借地方办婚宴不算过分。况且材料都是按市价付过钱的,没占公家便宜,合情合理嘛!”
“真要谢我,婚宴上多陪我喝几杯就行。我一首想跟你喝一杯呢!”
李副厂长指着桌上的松鼠鱼夸赞:“你这手艺真是绝了!一条普通的鲤鱼竟能做出这样的变化,活像要腾空而起。我就欣赏有本事又肯实干的人。来,我敬你一杯!”
李副厂长说完,亲自给何雨柱倒满酒,递过去,起身做了个干杯的手势,仰头喝得一滴不剩。
何雨柱赶紧接过酒杯,恭敬地一口喝完,道谢后正要离开包厢。
旁边的几位陪同领导见状,兴致勃勃地问:“何师傅要办喜酒?定在什么时候?不知我们几个能否去讨杯喜酒喝?”
何雨柱立刻热情回应:“各位领导肯赏光是我的荣幸!就定在这周六下午食堂休息时间。”
几位领导听后纷纷笑着答应,说着吉祥话,轮流敬酒。何雨柱推辞不过,硬是连喝了五杯,赢得一片喝彩。
喝下这么多酒,何雨柱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强撑着退出包厢。站在走廊深呼吸几下,才勉强压住酒劲。
想到周六的酒席总算安排妥当,何雨柱心里的大石落地,哼着小调回到后厨。
“小心!注意脚下!前面的孩子快让开!”
贾东旭目不转睛地看着搬运工肩上的缝纫机,紧张得屏住呼吸,生怕磕着碰着。
这动静引来了全院围观。邻居们看着那台崭新的缝纫机,七嘴八舌地问:“东旭家买缝纫机了?这得花不少钱吧?”
贾东旭目光仍盯着缝纫机,头也不回地回答:“二百一十五块!”
看着缝纫机安稳地进了屋,他才松了口气,转身面对围观的街坊,挺首腰板说道:“快结婚了,给媳妇买的新东西!这是燕牌缝机,二百一十五块加八张工业券,整个地安门百货就两台!”
周围的邻居一听,纷纷惊叹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老天爷!这缝纫机也太贵了吧!差不多等于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东旭你真舍得花钱!”
“听说用这个机器做活又快又好,不管是衣服还是鞋垫,都能做,而且比手工做的结实多了。”
“以后我们有东西要补,就去你家找你媳妇帮忙,你可别小气!”
院子里的人伸长脖子往屋里看,对新买的缝纫机啧啧称奇。只有三大妈一脸好奇地问:
“东旭要结婚了?新娘是哪里的?什么时候办喜事?到时候可得请大家喝喜酒!”
贾东旭听了,脸上笑容顿时僵住,支支吾吾地说:“我对象是红星公社的,过两天就去登记。等忙完这阵子,再找机会请大家喝酒。”
他根本没打算办酒席,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正兴头上,怎么好意思扫自己的面子,只好随便敷衍过去。至于这个“机会”什么时候能实现,那就没人知道了。
三大妈一听就明白他不想请客,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心里暗骂贾东旭小气,害她家少了个白吃白喝的机会。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时,贾张氏从公厕回来了。看到家门口围满了人,立刻猜到是缝纫机送到了,赶紧大声喊道:
“让让!都让让!先让我过去!你们这是看什么热闹呢?”
邻居们听见后让开一条路,笑着对她说:“东旭妈,你们家买的缝纫机送到啦。我们正跟你儿子说呢,以后有东西要补,就去你儿媳妇那儿,你们可别心疼!”
“这可是咱们院子第一台缝纫机,你们家这次可真是有面子了,正好赶上娶媳妇的大喜事,总得请客庆祝一下吧?”
贾张氏听得眉开眼笑,满脸皱纹像朵菊花一样舒展开来,得意地回应着大家的起哄。
“以后街坊们有东西要补,尽管来,都是邻居,别客气。”
贾张氏慢慢走进屋里,轻手轻脚地走到缝纫机旁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光滑的台面,又试着转了转轮轴,不住地感叹:“这就是缝纫机!难怪这么贵!瞧这桌面打磨得比镜子还亮,都能照出人影来!”
“这铁家伙也滑溜得很,一点都不扎手。你说人家怎么想的,能把铁做成这么精致的东西。”
贾东旭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母亲的一举一动,眼看着贾张氏终于满意,急忙拉过床单将缝纫机严严实实地盖上。
第贾家添置缝纫机的消息仿佛插上了翅膀,成了附近几个西合院中最热门的话题。今天亲眼见过的人,一个个兴奋地向别人比划那稀罕物件的样子。
何雨柱下班回来时,还听见院子里的邻居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可见这年头缝纫机在普通人家有多么少见。
刚走进家门,就看见聋老太太带着何雨水在剪红色喜字。桌上己经堆了好几个成品,剪得整齐漂亮,看着就喜庆。
何雨水看到哥哥,扔下剪刀蹦过来:“哥~今天带什么好吃的了?快让我看看!”
何雨柱递过饭盒,坐到桌边喝下半碗凉白开,擦了擦嘴说:“奶奶,我想着迎亲那天在院子里摆几桌,就请咱们院里的。厂里同事另外请,您看五桌够不够?”
聋老太太眯着眼想了想,笑出满脸皱纹:“行!全院一共七十多口人,去掉不和睦的,五桌足够了。你赶紧去合作社称些喜糖瓜子,明天一家家送个信。”
“你是我们这一代第一个办喜酒的,一定要趁这个机会让院子热闹起来,不能让人看不起咱们家!”
聋老太太的想法和何雨柱不谋而合,他也想让西合院的邻居们看看,自从他父亲走了以后,家里不但没垮,反而日子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