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然盘膝坐在那喷涌着邪气的洞口边缘,将阳平治都功印置于身前,双手按在印上,体内法力流转被这方天师信物增强,尽数灌注到镇魔殿那庞大而古老的阵法之中。
“嗡!”
整个镇魔殿的符文骤然发出璀璨金光,金光化作一道道金色的锁链,层层叠叠地缠绕向洞口的赤红力量,试图将其重新压制回去。
“吼!”
“是谁?是谁在阻我?”
地底深处,旱魃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赤红邪气与金色锁链激烈对抗,整个洞窟乃至整个龙虎山都在持续地轻微震颤。
张景然紧闭双目,心神完全沉浸在维持阵法之中。
他不清楚自己与地底的家伙有什么渊源,但是古籍中记载,旱魃出世,赤地千里,民不聊生!
光是这一点,张景然便不能让他出来。
他以天师府道法催动阳平治都功印,所以
地底的瑶光虽然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阻碍她,却并未能立刻辨认出这力量的主人,只以为是天师府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后辈。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月月流转。
张景然如同化作了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地坐在镇魔殿内,依靠着阳平治都功印和自身深不可测的修为,与地底的旱魃形成了艰难的僵持。
封印虽然未能修复如初,但也没有进一步崩坏。天师府异常的气候时好时坏,全看殿内那一人一尸谁稍占上风。
外界,时光的长河却奔流不息。
僵持之中,数年光阴悄然而逝。
华夏大地的战局己然明朗。曾经不可一世的国民党政府,在战场上节节败退,失尽民心。
反观共产党方面,土地改革深得农民拥护,军队纪律严明,气势如虹。一场场决定性的战役之后,胜负己分。
1949年,解放军的百万雄师即将横渡长江。
这一日,龙虎山天师府外围,突然传来了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与引擎轰鸣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负责守卫山门和在外主持事务的天师府弟子慌忙来报。
“天师!不好了!山下来了大批军队!是是国军的部队!为首的军官说要见您!”
大殿内,张守成与张守安、张守明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沉。
“蒋兄你终究”
张守成叹了口气,开始后悔当年为何与老蒋结交。
很快,一名身着国民党将官服的军官在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护卫下,闯入了天师府大殿。
“张天师,久仰了。”
军官朝张守成拱了拱手,说道:“奉上峰命令,共匪肆虐,为保华夏正道传承不灭,请天师府诸位,即刻随我军转移,前往台湾!”
张守成面色不变,沉声道:“将军,我天师府乃方外之地,不问世事,只求清修。这红尘纷争,恕难从命。”
“哼!”
军官闻言,态度一转,冷哼一声,“张天师,如今局势,可由不得你们选择了!蒋委员长有令,像天师府这样的千年道统,绝不能留在大陆资敌所用!要么跟我们走,要么”
他没有说下去,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他身后的士兵也齐齐抬起了枪口。
那架在天师府外的机枪大炮也都上膛装弹,只要长官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对天师府进行轰炸。
张守安和张守明怒目而视,周身法力隐隐波动,但面对如此多的现代化武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张守成心中悲凉。
他看了一眼祠堂后天师陵的方向,景然还在里面苦苦支撑,而他们这些长辈,却连山门都守不住,甚至自身难保。
“天师府传承,在于道统,在于人心,而非一地一砖一瓦。”张守成缓缓开口,试图周旋,“将军”
“少废话!”
军官不耐烦地打断,“给你们两个小时收拾!所有嫡系弟子、重要典籍、法器,全部带走!一个不留!否则,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将这龙虎山夷为平地!”
冰冷的枪口和强硬的态度,断绝了所有谈判的可能。
“这也是蒋委员长的指示。”
军官知道这位天师与蒋委员长曾经有旧,首接断绝其搬出蒋委员长压他的可能。
张守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为了保住天师府的传承,为了门下弟子的性命,他们没有选择。
“好我们跟你们走。”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张守明猛地看向大哥,眼中满是不甘,却被张守安暗暗拉住。
消息很快传开,天师府内一片悲戚与混乱。
弟子们被迫收拾行装,许多人不愿离开故土,却又无可奈何。
张守成站在大殿前,望着云雾缭绕的龙虎山,这座传承了千年的祖庭。
他知道,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归来。而将景然独自留在那天师陵中,更是让他心如刀绞。
“景然师父无能保不住祖庭,也帮不了你”
他心中默念,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担忧。
不过好在若曦没在天师府!
自张景然选择进入天师陵后,张若曦痛哭一场后便离开了天师府,再度前往了国外,她说等景然出来,她自会回来
天师府倒也算留下了一个嫡系
大批军队“护卫”着天师府嫡系众人,带着沉重的典籍法器,浩浩荡荡地下山,踏上了前往未知彼岸的旅程。
如今的天师府只剩下一些与张景然同样出身的旁系子弟。
他们不停派人寻找张若曦的下落,希望这个唯一没被带走的嫡系师姐能够回来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