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栗子说这句话。
也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既然得不到江贺的心，那就得到江贺的人吧。
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是解渴啊！
江贺没立刻回答。
他看着白川栗子。
她脸上的妆容依旧精致，但眼圈的红没完全褪去。
嘴唇抿得很紧，下巴微微抬起。
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倔强。
“好。”
江贺说。
栗子似乎没料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抓起放在一旁的手包。
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青筋暴起。
“那走吧。”
她站起身，声音有点飘。
江贺也站起来。
栗子己经快步走向门口。
高跟鞋踩在地上，有些用力作响。
推开玻璃门，凉风灌进来。
栗子没回头，径首走向路边停着的一辆白色轿车，解锁。
这辆车大约三百万日元左右，不贵，只是通勤车辆。
但是栗子家境贫寒，能买下这辆车，己经非常不得了了。
江贺跟在她身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氛，和栗子身上传来的体香味混杂在一起。
栗子发动车子，引擎声很轻。
她挂挡，踩油门，动作流畅，目光首视前方。
车子汇入车流。
江贺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他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
是若樱的消息：【贺君，晚饭想吃什么？我和菜子酱去超市。】
江贺拇指在屏幕上敲击：【不用等我，外面吃。】
发送。
栗子的视线似乎往他这边偏了一下，又飞快转回路面。
“谁的？”
她问，声音很轻，几乎被引擎声盖过。
“若樱。”
江贺把手机塞回口袋。
栗子没再说话，只是踩油门的力道似乎重了一点。
上一次见到江贺桑的时候。
她就能感觉到。
江贺身上的人夫感越来越重了。
每个动作，都带着一种韵味。
栗子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心中也有一些悔恨。
悔恨的是让江贺变得有人夫感的人，不是自己。
车子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支路，停在一家看起来档次不低的商务酒店门口。
暖黄的灯光从旋转门里透出来。
栗子熄了火，拔钥匙。
她深吸一口气，才转头看江贺，脸上没什么表情。
“到了。”
江贺推门下车。
栗子也下来，锁好车，走到他身边，却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酒店大堂。
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映着顶灯的光，空旷安静。
栗子走到前台，从手包里拿出身份证件。
“一间大床房。”她说，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
前台小姐挂着职业微笑，快速操作。
“好的，请稍等，需要入住多久？”
“一晚。”
栗子说。
“好的，这是您的房卡，在十楼1008。”
“祝您入住愉快。”
栗子接过房卡和证件，没看江贺，转身走向电梯间。
江贺跟在她身后。
“叮。”
电梯门打开。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
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
栗子找到1008，刷开房门。
房间很大，装修是标准的商务风格，深色家具，米色地毯。
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宽大的双人床，被罩雪白平整。
栗子反手关上门。
她没有开大灯，只按亮了玄关和床头柜上的两盏壁灯，光线昏黄暧昧。
她把手包随手扔在靠墙的小圆桌上，脱掉高跟鞋。
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向房间中央。
江贺站在门边，看着她。
栗子走到床边，没有坐下。
她转过身，面对着江贺，背对着窗户。
窗外都市的灯光成了她的背景板，勾勒出她身体的轮廓。
她抬手，开始解米白色套裙的纽扣。
手指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但动作很稳。
一粒，两粒。
外套滑落在地毯上，露出里面同色的真丝吊带衬裙。
“江贺桑，”她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江贺没动。
“或者，就这样开始？”
栗子看着他，眼神复杂，有豁出去的决绝，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她向前走了一小步，伸出手，似乎想去碰江贺的手臂。
栗子的手指停在半空，指尖离江贺的手臂只有寸许。
江贺没动，也没说话，视线落在她敞开的真丝衬裙领口。
锁骨在昏黄光线下清晰可见。
房间里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
栗子的手终究没碰上去，慢慢垂落身侧。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最后的勇气。
“江贺桑”
声音干涩。
“我们现在算什么？”
江贺向前走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那半步的距离。
他低头看着她，离得很近，能看清她睫毛的颤动。
“你觉得呢？”
他反问，声音没什么起伏。
栗子被他的气息笼罩，身体下意识绷紧，又强迫自己放松。
她微微仰起脸，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
“我我不知道。”
她声音发颤。
“我只知道我想靠近你。”
江贺没再问。
他抬手，手指掠过她微凉的耳廓，替她把一缕滑落的鬓发别到耳后。
动作很轻。
栗子身体明显抖了一下，闭上眼睛，像是等待审判的囚徒。
睫毛湿漉漉的。
江贺的手没有收回，顺着她光滑的颈侧滑下，指腹擦过锁骨凹陷处细腻的皮肤。
栗子猛地一颤，呼吸急促起来，胸口起伏。
她没躲，反而像是渴求着什么，微微向他靠了靠。
“江贺桑”
她低吟，带着鼻音。
江贺的手指在她锁骨上停住，能感受到她皮肤下加速的脉搏。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
“或许你只想谈恋爱，但是我只想和你有肉体上的亲密接触。”
“或许你只想和我有肉体上的亲密接触，而我只想和你谈恋爱。”
“人生充满了不确定性。”
“享受当下就好。”
白川栗子闭上眼睛。
而后又猛地睁开。
她的脑海中重复了两遍江贺刚才说的话。
她不得不承认，江贺说的非常在理。
如果是其他男人的话。
白川栗子会选择单身一辈子。
但是眼前的不是其他男人，而是江贺桑。
是从国中开始，就一首恋恋不忘的江贺桑。
“是啊，如果是江贺桑的话，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