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这个陈景明我看过了，根本没什么监视的必要了。
返回暗哨的监视点后，林易脸上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这是！林长官！”暗哨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了执行命令，跟着林易一同离开。
林易回到军情处临时指挥部时，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无奈。
方辰已经先一步回来，正和几名分队长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今天的监视记录和明天的监视计划。
看到林易带着那名刚撤回的暗哨进来，方辰立刻迎了上来：“林哥，您回来了，陈教授那边，看来是没什么情况了？”
林易摆了摆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点自嘲：“别提了，亏我还白跑一趟，那个陈景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
闻言，大家都有些好奇地看向林易，想要听听是什么样的神人让他如此无奈。
林易故意提高了声音，确保旁边几个队员也能听到：“我潜进去看了半天，好家伙，他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对着一堆鬼画符似的数学公式和数字，写得那叫一个投入，台灯都快烤糊了头发都没感觉。桌上就放了个冷馒头，估计晚饭都没正经吃，整个儿一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究，眼里除了他的数学，估计连自己老婆孩子都顾不上。这种人，你说他能是日谍？除非日本人也开始研究哥德巴赫猜想了。”
他这番绘声绘色的描述，带着几分调侃，引得周围几个队员也低声笑了起来，原本因为一天无所获而有些沉闷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没想到陈教授竟是这样一个人，看来确实是我们想多了。”方辰也笑了笑，随即正色道：“林哥，我们这边倒是有点发现。”
“哦？什么情况？”林易立刻收敛了笑容，身体微微前倾。
方辰指着地图上代表海关副关长宅邸的标记：“负责监视罗鹏涛那一组汇报，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听到那栋洋楼里传来挺激烈的争吵声，虽然隔着窗户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吵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后来好像有摔东西的声音，再后来就没动静了。暗哨说，看样子，这位罗副关长和他太太的感情，可不怎么和睦。
林易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
夫妻不和？深夜争吵？
这看似寻常的家务事，在此刻敏感的调查背景下，却透露出不寻常的气息！
他立刻联想到之前对“樱花小组”成员潜伏方式的推测——利用美色，以外室、情人甚至直接取代正室的方式，接近并控制目标人物。
如果海关副关长罗鹏涛身边真的潜伏着这样一个“燕子”，那么他与原配夫人关系紧张，甚至爆发激烈冲突，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方辰的感觉是对的！这人很可能有问题！”
林易猛地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地下令：“立刻将海关副关长罗鹏涛列为第一优先级重点监视目标！方辰，你亲自带人负责他的监视工作！”
“是！”方辰挺直腰杆应道。
林易语速飞快地部署道：“明天一早，加派双倍人手，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盯梢！我要知道他几点出门、几点回家、上班路上见了什么人、中午在哪里吃饭、见了哪些客户或者同僚、下班后是直接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特别是”
他加重语气：“一定要注意他有没有在非工作时间、非正常地点，与陌生女性或者已知的交际花接触！哪怕只是看似偶然的邂逅，也要给我盯死了！那里面，很可能就藏着燕子的真身！”
“明白！”方辰挺直腰板，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终于抓到一条像样且明确的线索了！
“还有！”林易补充道：“想办法利用线人从侧面了解一下罗鹏涛夫人的情况，比如她的社交圈、近期情绪状态、有没有向娘家或者闺蜜抱怨过什么，但要格外小心，绝不能惊动目标！”
“是！我马上安排！”方辰立刻转身，开始低声向几个分队长传达命令，调整明天的布控方案。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林易便再次来到了小月仙苏晓婉临时安置的房间外。
他轻轻敲了敲门，早已起身的沈小曼上尉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林组长，早。”沈小曼的声音依旧清冷，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显然一夜未眠的陪护并不轻松。
“沈上尉，辛苦你了。”林易点点头，低声问道：“昨晚情况怎么样？她还好吗？”
“后半夜平静多了，喝了点安神的汤药，大概凌晨时分总算睡着了，天快亮时醒了一次，情绪稳定了不少，我刚给她换了药。”沈小曼简洁地说了几句，侧身让林易进来。
房间内，苏晓婉已经起身，正靠坐在床头，身上裹着那件干净的棉袍。
她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不再是昨夜那种惊弓之鸟般的恐慌，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恍惚和一丝疲惫的平静。
见到林易进来，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努力挺直了背，低声道：“林林长官。”
“苏姑娘，感觉好些了吗？”林易拉过一把椅子，在离床铺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下，语气尽可能温和。
“好好多了，谢谢长官关心，也谢谢沈姐姐照顾。”苏晓婉小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林易看了一眼沈小曼，沈小曼会意，微微颔首便走了出去。
沈小曼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林易和苏晓婉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林易没有急着追问，而是先给她倒了杯温水，又随意问了几句身体情况，让她逐渐放松下来。
过了一会儿，林易才看似不经意地切入正题：“苏姑娘，关于‘听雨轩’的柳姑姑柳如眉，还有那个芸娘，你知道多少？任何小事，只要你记得的，都可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