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精血耗尽的虚弱感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他盯着那滩暗红液体中沉浮的暗金珠子，珠子表面的血纹如同活物般流动。
他强撑着站起身，每一步都牵动着受损的经脉。
暗金珠子突然发出嗡鸣，黄巢体内的玄甲金虫开始躁动。
他感觉到金属化的刺痛从指尖蔓延，低头看见双手正在逐渐变成暗金色。
蚩尤的虚影从珠子中浮现，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终于等到你了。”
蚩尤虚影的声音直接传入黄巢脑海，“接受这份力量，你将无人能敌。”
黄巢感觉到玄甲金虫在经脉中疯狂游走，与暗金珠子产生强烈共鸣。
无数冤魂的哭嚎在他耳边响起，那些被他斩杀之人的面孔在眼前闪现。
他看见朱温临死前的眼神，听见长安百姓的哀嚎。
“不……”黄巢试图抵抗金属化的侵蚀，但暗金珠子的力量太过强大。
他的手臂已经完全变成金属，并且向着肩膀蔓延。
就在意识即将被吞噬的瞬间，玄音的残影在脑海中浮现。
她眼中含泪，却带着坚定的神色。
“黄巢，还记得你最初为什么要起义吗？”
玄音的声音清晰传来，“不是为了权力，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让这乱世中的百姓能有一条活路。”
黄巢猛地一震，金属化的趋势暂时停滞。
他想起当年在长安科举落榜时写下的反诗，想起最初追随他的那些农民军士兵期待的眼神。
“玄音……”黄巢在意识中回应，“我差点忘了。”
蚩尤虚影发出愤怒的咆哮：“愚蠢！
这世间弱肉强食，唯有力量才是真理！”
暗金珠子的光芒更加刺眼，黄巢感觉到金属化再次加速。
他的胸膛开始变成暗金色，心脏在金属外壳下剧烈跳动。
“选择始终在你手中。”
玄音的残影轻声说道，“是成为力量的奴隶，还是驾驭力量的主人？”
黄巢咬紧牙关，将残存的玄天宗禁术力量凝聚在掌心。
青光与暗金光芒在他体内激烈碰撞，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
“我选择直面你，蚩尤。”
黄巢一字一句地说道，“但不是成为你的容器，而是征服你的力量。”
他主动伸手握住暗金珠子。
珠子入手冰凉，随即变得滚烫。
蚩尤虚影发出震天怒吼，整个大殿开始震动。
暗处，朱温隐藏在柱子的阴影后，冷眼看着这一幕。
他手中的噬血刀残片微微颤动，与暗金珠子产生微弱共鸣。
“果然如此。”
朱温低声自语，“暗金珠子才是控制蚩尤力量的关键。”
他小心地收敛气息，继续观察黄巢与蚩尤虚影的对抗。
这个秘密他早已从古籍中得知，现在终于得到证实。
黄巢全身都被暗金色覆盖，唯有双眼还保留着原本的颜色。
玄甲金虫在他体内疯狂游走，试图完全控制他的意识。
“放弃抵抗吧。”
蚩尤虚影诱惑道，“接受我的力量，你将成为这乱世唯一的帝王。”
黄巢眼前浮现出玄音消散前的最后画面。
她将青玉笛交到他手中，轻声说：“逆命之人，亦有选择。”
“我选择……”黄巢深吸一口气，“做我自己！”
他强行运转玄天宗禁术，青光从金属化的躯体中透出。
暗金珠子剧烈震动，蚩尤虚影发出不甘的咆哮。
“不可能！
地煞之力怎么可能与天罡禁术共存！”
黄巢没有回答。
他集中全部意志，将两股相斥的力量强行融合。
剧痛几乎撕裂他的意识，但他坚持着不肯放弃。
金属化的趋势开始逆转，暗金色从他身上缓缓褪去。
玄甲金虫的躁动逐渐平息，最终安静地潜伏在他经脉中。
暗金珠子的光芒暗淡下来，蚩尤虚影渐渐消散。
珠子表面的血纹不再流动，变成普通的暗金色纹路。
黄巢瘫坐在地，大汗淋漓。
他成功压制了蚩尤的力量，但代价是精血几乎耗尽。
暗金珠子静静躺在他掌心，不再有之前的狂暴。
朱温在暗处眯起眼睛。
他没想到黄巢竟然能征服暗金珠子，这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悄然后退，消失在宫殿的阴影中。
黄巢勉强站起身，将暗金珠子收入怀中。
他感觉到玄甲金虫与珠子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但不再是之前的失控状态。
他环顾四周，大殿内的符文彻底失去光泽，十二尊青铜人俑的碎片散落一地。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走出大殿时，黄巢停下脚步。
他取出暗金珠子，珠子表面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玄音，我做到了。”
他轻声说道，“我选择了自己的道路。”
珠子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他的话。
黄巢将它紧紧握在手中，向着宫殿外走去。
远处，朱温站在高台上，目送黄巢离去。
他抚摸着噬血刀的残片，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
“看来，得改变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