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与长老冲破最后一道防线，踏入皇宫正殿。
殿内空旷，地面布满血色符文，十二尊青铜人俑分列两侧。
人俑眼眶渗出暗红液体，沿着铜像流下。
噬血刀在黄巢手中震动。
他握紧刀柄，感觉到刀身传来的兴奋。
长老环顾四周。
“这些符文在吸收地煞戾气。”
黄巢向前迈步。
他刚踏进符文范围，十二尊人俑突然转动头颅。
铜制关节发出刺耳摩擦声，人俑眼眶中的暗红液体加速涌出。
第一尊人俑挥动长戟劈来。
黄巢侧身避开，噬血刀顺势斩向人俑手臂。
刀锋与青铜碰撞，溅起一串火花。
“小心！”
长老喊道。
另外三尊人俑同时攻来。
它们动作协调，封住黄巢所有退路。
噬血刀自动飞旋，刀光闪过，三尊人俑应声碎裂。
铜片散落一地。
从碎裂的躯干中涌出大量金虫，这些虫子比玄甲金虫更小，但数量惊人。
长老挥袖击退两尊人俑。
“这些金虫在吸收血气！”
黄巢连续挥刀，又斩碎两尊人俑。
每尊人俑碎裂后都涌出更多金虫，金虫群在空中汇聚，形成一片金色云雾。
噬血刀吸收着人俑溃散的精气，刀身越来越烫。
黄巢感觉到力量在增强，但意识开始模糊。
他看见朱温临死前的脸，听见玄音最后的叮嘱。
腰间的青玉笛突然发出悲鸣。
黄巢低头看去，笛身出现裂痕，裂痕沿着笛子蔓延，最终触及他的掌心。
一股清凉从掌心传入，暂时压制了噬血刀的燥热。
但人俑的围攻越来越猛，金虫群开始俯冲攻击。
长老被一尊人俑击退，撞在柱子上。
他吐出一口血，勉强站起。
“这些金虫与蚩尤同源！”
长老喊道，“它们在为血祭仪式做准备！”
黄巢挥刀斩碎一尊逼近的人俑。
金虫群立刻扑向碎裂的铜片，将碎片吞噬殆尽。
每吞噬一片铜片，金虫群就壮大一分。
噬血刀的嗡鸣变得急促。
刀身上的血纹亮得刺眼，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刀柄传来。
黄巢感觉到自己的精气正在被刀吸收。
“不能再使用噬血刀了！”
长老勉强结印，暂时困住三尊人俑。
黄巢看着手中的刀。
刀身映出他的脸，那双眼睛已经泛起金色。
他想起玄音说过的话：噬血刀终将反噬其主。
青玉笛的裂痕继续蔓延。
悲鸣声越来越弱，笛身的光泽逐渐暗淡。
一尊人俑突破长老的封锁，长戟直刺黄巢后心。
黄仓本能地挥刀格挡，噬血刀与人俑兵器相撞，震得他虎口发麻。
金虫群趁机扑向长老。
长老撑起防护结界，但金虫不断撞击结界，结界出现裂痕。
黄巢连续斩碎两尊人俑，冲到长老身边。
噬血刀挥过，金虫群暂时退散。
但更多金虫从碎裂的人俑中涌出，整个大殿几乎被金虫填满。
“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长老喘息着说。
黄巢看着手中的青玉笛。
笛身裂痕已经遍布全身，只剩最后一点微光。
他想起玄音将笛子交给他的那个夜晚。
“我还有选择吗？”
黄巢轻声问。
长老摇头。
“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黄巢看向大殿深处。
那里有一尊最大的青铜人俑，始终没有动弹。
人俑手中捧着一颗暗金色的珠子，珠子表面流动着血纹。
“那是蚩尤力量的本源。”
长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要摧毁它，或许还能阻止蚩尤完全复苏。”
噬血刀在黄巢手中震动。
刀身传来的意识在警告他不要靠近那尊人俑。
青玉笛发出最后一声悲鸣，裂痕终于贯穿整个笛身。
黄巢感觉到玄音留下的力量正在消散。
金虫群再次扑来。
长老的结界彻底破碎，金虫扑到他身上，开始吞噬他的血肉。
黄巢挥刀驱散长老身上的金虫，让更多金虫补上空缺。
长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走吧。”
长老推开黄巢，“记住玄天宗的使命。”
黄巢看着长老被金虫吞噬。
他握紧噬血刀，刀身传来的力量诱惑着他。
只要完全放开意识，让噬血刀掌控身体，他就能获得足够的力量杀出重围。
但那样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青玉笛最后一点微光闪烁。
黄巢仿佛听见玄音在耳边低语：逆命之人，亦有选择。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玉笛上。
精血触及笛身，裂痕突然发出刺目光芒。
笛身震动，一股古老的力量苏醒。
噬血刀剧烈震动，试图阻止这个过程。
但精血已经激活笛中封印的玄天宗禁术。
青玉笛化作一道青光融入黄巢掌心。
他感觉到一股清凉力量顺着手臂蔓延，所过之处，噬血刀留下的燥热都被平息。
剩余的五尊人俑同时扑来。
黄巢抬手，掌心浮现青玉笛的虚影。
他吹响不存在的笛子，清音回荡在大殿中。
人俑动作突然停滞。
金虫群纷纷坠落，在地面挣扎。
黄巢继续吹奏。
清音越来越响，人俑表面的青铜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血肉。
这些血肉蠕动，仿佛活物。
噬血刀在黄巢另一只手中震动。
刀身血纹暗淡，刀中的意识在愤怒地咆哮。
最大那尊人俑突然动弹。
它放下手中的暗金珠子，转向黄巢。
人俑眼眶中的暗红液体沸腾，一股恐怖的威压笼罩大殿。
“逆命者。”
人俑发出低沉的声音，“你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黄巢停止吹奏。
青玉笛的虚影在他掌心闪烁。
“我只是做出了选择。”
黄巢说。
人俑抬起手，暗金珠子飞入它掌心。
珠子表面血纹流动，与噬血刀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你以为玄天宗的禁术能对抗蚩尤？”
人俑冷笑，“这禁术本就源自蚩尤。”
黄巢感觉到掌心发烫。
青玉笛的虚影开始扭曲，清音中混入杂音。
噬血刀突然挣脱他的手，飞向那尊人俑。
人俑接住刀，刀身血纹与珠子上的纹路呼应。
“欢迎回家，老朋友。”
人俑对噬血刀说。
黄巢后退一步。
他感觉到与噬血刀的联系被切断，掌心青玉笛的虚影也在消散。
人俑举起噬血刀。
刀身血纹亮起，与珠子、人俑眼中的液体形成共鸣。
整个大殿的符文开始发光，血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仪式开始了。”
人俑说，“而你，将是第一个祭品。”
黄巢看着空荡荡的双手。
没有了噬血刀，没有了青玉笛，他只剩下体内残存的一点玄天宗禁术力量。
人俑挥刀劈来。
黄巢抬手格挡，掌心青玉笛虚影勉强挡住这一击。
但虚影更加黯淡，仿佛随时会破碎。
“玄音……”黄巢低声说，“这就是你看到的结局吗？”
人俑再次举刀。
这一次，刀锋上的血纹如同活过来一般蠕动。
黄巢闭上眼，将全部意识沉入体内。
他感觉到玄天宗禁术的力量在经脉中流转，与残留的噬血刀气息冲突。
两股力量在他体内争斗，疼痛几乎让他昏厥。
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他触摸到一丝微妙平衡。
人俑的刀锋落下。
黄巢睁开眼，双手合十。
青玉笛虚影与噬血刀气息同时爆发，两股力量交织成一道屏障。
刀锋与屏障相撞，整个大殿震动。
屏障出现裂痕，但勉强挡住这一击。
人俑后退一步，眼中露出惊讶。
“不可能。”
人俑说，“地煞与天罡不可能共存。”
黄巢喘息着站直身体。
屏障在他面前闪烁，一半青光一半血红。
“没有什么不可能。”
黄巢说。
人俑举起噬血刀，暗金珠子同时发光。
大殿内所有符文亮起，血气向人俑汇聚。
“那就让你见识真正的蚩尤之力。”
黄巢看着人俑凝聚力量。
他感觉到屏障在颤抖，两股力量开始分离。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黄巢。”
他转头看去。
玄音的残影站在殿门口，比之前更加透明。
“记住，”玄音的残影说，“选择始终在你手中。”
残影消散。
最后一点青光融入黄巢体内。
人俑的力量凝聚完成。
噬血刀与暗金珠子融为一体，化作一柄暗金长刀。
长刀挥下，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黄巢抬起双手。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平衡两股力量，而是让它们自由碰撞。
青光与血红在他掌心爆炸。
强光吞没了整个大殿，也吞没了人俑的身影。
当光芒散去，黄巢站在原地。
他面前的人俑碎裂，暗金长刀断成两截。
噬血刀的血纹彻底暗淡，青玉笛的虚影也消失不见。
大殿内的符文失去光泽，金虫全部死亡。
黄巢跪倒在地，精血耗尽让他虚弱不堪。
他看向人俑碎裂的地方，那里只剩一滩暗红液体。
液体中，一颗暗金珠子缓缓沉浮。
珠子表面，血纹依然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