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第四,”林逸顿了顿,声音更低,“那批特种水泥添加剂和喷枪设备,来源‘宏泰建材’是空壳,但技术本身很关键。”
“那种快速固化、高强度、伪装性强的特种水泥配方,不是小作坊能搞出来的。查国内哪些军工或顶尖工程研究所有类似技术?有没有泄密或违规流出的可能?这条线可能直指梁振业能够调动的深层资源。”
“嘶这思路够刁钻。”周锐佩服地看着搭档,“我让技术队联合国安的朋友,悄悄查。”
“最后,”林逸的目光扫过空荡的走廊,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无形的威胁,“罗世宏的警告提醒我们,对方对我们很了解。”
“内部未必干净。从现在起,所有核心信息,仅限于你我二人。对‘定波门’地宫的勘探计划,严格保密,参与人员必须严格审查。郑教授暂时也不要再联系了,不能连累他。”
“好,黄金搭档,生死与共。”周锐伸出拳头。
林逸与他用力一碰拳,眼神坚毅如铁:“守好这扇‘门’,路还长。”
一个月后,昭宁市文物局,主任办公室。
窗外的秋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林逸放下手中的一份《关于南水北调昭宁段渠首配套工程文物保护预案》,揉了揉眉心。
罗世宏案已进入司法程序,秦明阳依然在逃,但通缉令像一张无形的网撒向全国。
“定波门”地宫入口被严密保护,考古工作因“技术复杂性”暂缓,实际是在等待更安全的时机。
对城防档案的追查有了些眉目,但关键信息似乎被刻意模糊或销毁。
特种水泥的线索也指向几个模糊的军工代号,进展缓慢。与梁振业的较量,暂时陷入了僵持的静默期,但无形的压力无处不在。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主任,南水县文管所的赵所长紧急电话,说有重大情况。”秘书小陈的声音透着焦急。
南水县?南水北调渠首工程所在地!林逸心中一紧,立刻抓起话筒:
“赵所长,我是林逸。”
听筒里传来赵所长嘶哑急促的声音,背景音嘈杂:
“林主任,出大事了渠首配套工程的泄洪道开挖现场挖挖出大墓了”
“汉代的大墓,但但是施工队根本没停,他们他们用挖掘机硬砸开了墓顶,文物满地都是啊。”
“我们的人在现场拦,快拦不住了,他们人多势众说耽误了国家重点工程进度,谁也担不起责任。”
“什么?”林逸霍然起身,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汉墓?泄洪道位置图纸上不是避开了已知文保区吗?他们有没有报备?有没有按程序停工?”
“报备了,我们前期勘探报告早就提交给工程指挥部了,明确标注了疑似墓葬区,建议绕行或先考古发掘可指挥部的人说说泄洪道是核心工程,线路经过专家论证不能改,时间紧任务重,要求‘同步进行’。”
“我们的人今天巡查才发现的,他们根本没通知我们,直接开挖了,现在墓室破坏得一塌糊涂。”赵所长几乎带着哭腔。
“同步进行?狗屁”林逸怒不可遏,“这是赤裸裸的破坏,指挥部谁负责?水利厅还是地方?”
“是省水利厅直接派下来的‘渠首工程联合指挥部’,总指挥是省水利厅的副厅长冯坤”赵所长报出了名字。
冯坤林逸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作风强硬,背景深厚,是省里力推水利工程的“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