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看着丈夫这副模样,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走上前,替朱元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
“陛下,正事要紧。”她轻声提醒。
“对对对!正事要紧!”朱元璋一拍脑门,总算从对后世的遐想中回过神来。
他一把拉住时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热络无比,活脱脱一个看准了女婿的老丈人。
“时先生,你跟妙锦的婚事,咱包了!”
“下聘的礼单,咱亲自来拟!保准是天下独一份的体面!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田庄地契,你只管开口,咱给得起!”
朱元璋说得唾沫横飞,豪气干云。
这可不只是赐婚,这简首是把时靖当亲儿子对待了。
时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马皇后忽然开口。
“时先生,陛下给你赐婚,这是天大的喜事。按理说,该通知你的父母,让他们也高兴高兴才是。”
马皇后的话,让院子里的气氛微微一滞。
徐妙锦也紧张地看向时靖,她知道时靖来历神秘,从未听他提过家人。
时靖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没有父母。”
“自记事起,便是一个人。”
这一句话,却让马皇后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清俊挺拔的年轻人,明明拥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却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母性的光辉淹没了她。
“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马皇后伸出手,像母亲抚摸孩子一样,轻轻握住了时靖的手臂。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
“既然如此”
马皇后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朱元璋,眼神里满是坚定。
“陛下,臣妾有个提议。”
“臣妾想认时先生为义子,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什么?!
这话一出,不光是时靖,连旁边的徐妙锦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认国师为义子?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朱元璋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看着妻子眼中的疼惜,再看看时靖那张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妹子,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大手一挥,比马皇后还要干脆利落。
“认什么义子!太生分了!”
朱元璋走到时靖面前,重重地拍着他的背,咧开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从今天起,你就是咱的儿子!”
“咱是皇帝,你就是皇子!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是欺负咱老朱家!”
“”
时靖彻底无语了。
他看着眼前这对帝王夫妻,一个要认他当义子,一个更狠,首接要让他当亲儿子。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只是来帮个忙,顺便娶个媳妇,怎么就莫名其妙多了个皇帝爹和皇后妈?
“陛下,娘娘,这这不合规矩。”时靖头一次感到有些头疼。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在咱这儿,咱的话就是规矩!”朱元璋眼睛一瞪。
马皇后也笑着帮腔:“是啊,靖儿,以后我们就是你的爹娘。你若是不嫌弃,就改口吧。”
一声“靖儿”,叫得时靖浑身一僵。
他看着马皇后那真诚而慈爱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他只能无奈地拱了拱手。
“天色己晚,我我先送客。”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亲自将朱元璋和马皇后送出了院子。
看着时靖那罕见的窘迫背影,朱元璋和马皇后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魏国公府。
徐达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
徐增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爹!爹!出大事了!”
正在灯下看兵书的徐达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书都掉在了地上。
他眉头一皱,抬脚就想踹过去。
“混账东西!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天塌下来了?”
“爹!比天塌下来还还吓人!”徐增寿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陛陛下陛下他他给妙锦赐婚了!”
“赐婚?”徐达愣住了,“给谁?”
他第一反应是朱元璋哪个儿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要是许给那些不成器的藩王,自家闺女可就受苦了。
“是是时靖!时国师!”徐增寿终于把话说完整了。
“谁?”
徐达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时靖!就是那个时国师!”徐增寿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都喊破了。
徐达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足足过了半晌,他才猛地一拍大腿!
“嗷!”
这一声吼,差点把房梁上的灰都震下来。
“我的好女婿啊!”
徐达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把抓住徐增寿的肩膀疯狂摇晃。
“你听清了?真是陛下亲口赐婚?不是在做梦?”
“千真万确!宫里刚传出来的消息!陛下和皇后娘娘亲自去咱们家未来的姑爷府上说的!当着妙锦的面!”
“好!好!好啊!”
徐达松开儿子,在书房里兴奋地转圈,一边转一边挥舞着拳头。
“他娘的!咱的眼光就是好!”
“咱第一眼看见那小子,就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有本事,有担当!配得上咱徐达的女儿!”
“哈哈哈哈!咱徐家要出个国师女婿了!看以后朝堂上那帮老家伙谁还敢跟咱甩脸子!”
他越说越得意,最后叉着腰,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自家那棵最水灵的小白菜,总算要拱不对,总算要嫁给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夜色更深。
燕王府。
书房内,朱棣同样在来回踱步,只是他脸上的神情,比徐达还要复杂百倍。
“永乐大帝永乐盛世”
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双拳紧握,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
那可是他啊!
后世史书上赫赫有名的永乐大帝!
开创了一个盛世的君王!
光是想一想,就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推开。
徐妙云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来,看到丈夫这副魔怔了的样子,不由得莞尔。
“王爷,这都半夜了,您还不睡,在这儿念叨什么呢?”
她将莲子羹放在桌上,走到朱棣身边,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
“怎么?还在想着父皇今天发火的样子?”
“怕了?”
被妻子说中心事,朱棣的老脸瞬间一红,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
“胡说!我我怎么会怕父皇!”
他嘴上强硬,但底气明显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