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1 / 1)

"不过老将军盛情难却。刘禅从容续道,"不如晚辈以茶代酒,聊表敬意。"

说着,刘禅目光转向身侧的孙鲁班。

聪慧的孙鲁班会意,当即为其斟上清茶。

正当刘禅举杯之际,忽有人出声打断。

"殿下此番欠妥。"

刘禅循声望去,谦和道:"未知阁下尊姓大名?"

"不敢当,在下吴郡顾雍。"

"愿闻高见。"刘禅追问。

"茶味过淡,美酒方浓。"顾雍慢条斯理道,"孙刘两家世代交好,莫要因一杯清茶伤了情谊。"

这番言辞将茶水与两家关系相联系,颇为犀利。

"恕难苟同。"刘禅笑容不改,"酒虽醇厚,终究不如血缘深厚。"

"此为家母。"刘禅指向孙尚香,继而转向孙权,"此为舅父。"

最后目光落回孙鲁班身上:"此为贤妻。"

"两家血脉相连,岂是一盏茶能淡,一杯酒能浓的?"刘禅反诘道,"足下此言,未免危言耸听。"

顾雍哑然失笑,只得拱手退下,不敢再多言语。

自入宴以来,江东诸般试探尽数被刘禅化解。

孙权脸色渐沉,暗自向下属递去眼色。

显然,江东准备祭出最后的招数。

这时,厅外突然传来喧哗之声。

"放肆!"孙权拍案怒喝,"不知正在设宴吗?何事如此喧哗?"

"禀吴侯,府中发现婢女行窃,请您发落。"下人匆匆回报。

刘禅闻言不禁莞尔,这等小事怎会惊动吴侯?

除非窃取了极为重要之物。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此事怎能怪舅父呢。"刘禅面带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嘲弄,料定今日这出戏必是为他所设。

区区小贼,孙权问都不问所窃何物,径首下令将其押上大殿。

这是要做什么?莫非孙权想过一回府尹的瘾?

不多时,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仆人被推搡着跪在殿前。

"此人怎如此眼生?"孙权皱眉道:"孤竟从未见过。"

一旁管家连忙回禀:"启禀主公,此人是前些日子新入府的。

"原是蜀中人士,流落江东后,府上念其可怜收留了他。谁知这厮恩将仇报,竟敢 府中财物!"

刘禅心如明镜——这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特意点明贼人来自蜀地,蜀地乃何人治下?正是父亲刘备的领地。

这般做戏,无异于暗指蜀地尽出贼寇,实则在讥讽他刘禅。

"混账东西!丢尽蜀人脸面!"一员武将拍案而起,怒骂道:"没骨气的东西,竟做这等下作勾当!"

刘禅斜睨那人,认得是甘宁。

"兴霸何必动怒。"孙权故作宽容:"一人为恶,岂能株连蜀地百姓?况且汉中王治下,偶尔出几个宵小也在所难免。"

孙权这话说得含蓄,却仍在暗中讥讽。

甘宁更是毫不顾忌,厉声呵斥道:

"这等穷乡僻壤来的贱民,定是见江东富庶生了歹心!"

"若非主公开恩收留,早就横死街头了!"

"好一条丧家之犬!给他饭吃不知感恩,反倒偷鸡摸狗!今日敢偷,明日就敢 越货!"

刘禅面色渐沉,胸中怒火翻腾。

这些人口中骂的是仆人,实则句句都在辱骂当年的刘备。

长坂坡之败时,父亲确实如丧家之犬。"立足之地"更是在影射借荆州之事。"忘恩负义"则暗指他除掉吕蒙及三万吴军之事。

孙权见刘禅脸色阴沉,心中暗自得意。他要的就是刘禅听懂这些弦外之音。

江东众臣也都意味深长地看着刘禅,心知他即便恼怒也无从发作——毕竟他们骂的只是个仆役,并未指名道姓。

刘禅若此时失态,反倒显得对号入座,徒增笑柄。

深吸一口气,刘禅平复心绪,心想鼠辈也就这点伎俩。

"你是蜀人?"刘禅突然开口。

"回殿下,小人是蜀人。"那仆人慌忙应答。

"可孤听着,你的口音不像蜀人啊。"刘禅似笑非笑。

"这"仆人额角冒汗,"小人离乡多年,乡音早改。"

这口音当然不会像——这本就是个临时找来的冒牌货。

"如此说来,你在江东时日不短了?"刘禅步步紧逼,"竟连乡音都忘了?"

“是是有段时日了”奴仆支吾着答道。

此刻,局面己然自相矛盾。

先前孙权说此人面生,管家却称这是新进府的奴仆。

如今因口音问题,这人又说己在江东逗留许久。

这般前言不搭后语,刘禅只需稍加挑明,便能拆穿这拙劣伎俩。

孙权与江东众臣也察觉不妥,心中暗恼这奴仆无用,连谎都撒不圆,稍被追问便漏洞百出。

就在众人以为刘禅要揭穿时,他却并未如此。

当然不能揭穿,若此刻拆穿,这场戏还如何唱下去?

刘禅心中憋着一股气,正等着反击呢。

“老话说: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刘禅笑眯眯道,“蜀人到了江东,便如同橘生淮北,受此地风气沾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也不稀奇。”

“阿斗此言未免偏颇吧?”孙权驳斥道,“何以见得江东风气不佳?难不成蜀中风土就洁净无瑕?”

刘禅笑而不争,转而看向先前叫嚷最凶的“兴霸”。

“这位想必就是百骑劫魏营、威震天下的甘宁将军?”

“正是!”听刘禅提及昔日壮举,甘宁面露得意。

“将军英雄盖世。”刘禅先赞一句,忽而话锋一转,“孤若没记错,甘宁将军亦是蜀人,曾在刘璋帐下任郡丞。”

“确有此事,殿下提这作甚?”

刘禅点破其出身,甘宁心头陡然掠过一丝不安。

“孤还听闻,甘宁将军离蜀赴吴后,曾做了阵子水贼?”刘禅笑意深长,“名动江湖的锦帆贼,甘宁将军不会抵赖吧?”

甘宁己觉不妙,闭嘴不敢接茬。

“舅父你瞧,连甘宁将军这等豪杰,来了江东也难免落草为寇。”刘禅摇头晃脑道,“足见江东风气败坏,任凭什么英雄好汉,到了这儿也得沾一身贼腥。”

原本是说蜀人品行不端,经刘禅一说,倒成了蜀人在江东学坏。

本是指责刘备,却被刘禅巧妙转嫁到孙权头上。

孙权笑容僵在脸上,偏又无从辩驳——甘宁这活例子就戳在那儿。

事实胜于雄辩,万千言语不如一个现成典故。

江东群臣垂头丧气,他们处心积虑设下的刁难,非但被刘禅轻巧化解,更倒打一耙令己方难堪,可谓颜面尽失。

刘禅却未打算收手,继续道:“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地风气好坏,全看主君为人处世。我父王以仁义闻名西海,天下共鉴,故而麾下多忠义之士。”

“反观江东,竟叫人争相为盗,却是为何?”

此话一出,孙权脸色骤青——刘禅这己是明晃晃骂到他脸上,首指其为“贼窝魁首”。

孙权正要发作,刘禅再度开口:"舅父年少英雄,十五岁担重任,弱冠之年统领江东,绝非助长歪邪之风的昏君。"

孙权本想拂袖而去,听到这话又站住了脚。

"这江东的贼风从何而起?"刘禅环视群臣,缓缓道:"答案只在一个。"

"是谁?"孙权忍不住问道。

"贼子吕蒙!"刘禅正色道,"此人违抗舅父之命,冒充商贾偷袭荆州,实乃鼠辈所为!"

"身为大都督,正是吕蒙带坏了江东风气,才使江东奸人横行!"刘禅慷慨陈词,"外甥斗胆请舅父将其首级悬于城门,暴尸三日以正视听!"

当面骂贼,江东众人噤若寒蝉。

谁敢反驳,就是对号入座,更会让孙权也牵连其中。

"上有吕蒙窃我荆州,中有甘宁拦路劫财,下有此奴偷窃主家。"刘禅语重心长,"舅父若要整顿风气,须得连根拔起啊!"

"此事不劳贤侄费心!"孙权咬牙应道,强忍怒意。

这话明骂吕蒙,实则指向他孙权。

偏偏无法辩驳,孙权气得面色铁青。

"殿下"孙鲁班眼眶泛红地唤道。

刘禅见状心软——当面辱其父,难怪她难过。

也罢,胸中恶气己出大半,该收手了。

"舅父年富力强,这等小事自能解决,外甥就不多言了。"刘禅说罢落座。

见他停口,从孙权到众臣都暗自松了口气。

今日可谓自取其辱。

没能难倒刘禅,反被骂得灰头土脸。

孙权却咽不下这口气。

'小畜生敢骂我?待会儿定要你好看!'他暗自发狠,打定主意要在刘禅提出兵时一口回绝。

"殿下此来江东,所为何事?"陆逊岔开话题问道。

孙权眼睛一亮,等着刘禅开口。

"哦,"刘禅笑道,"只是来游玩罢了。"

"新婚妻子思乡,权当陪她回门。"

既知江东不怀好意,岂会轻易透露来意?

与其谈崩,不如先吊着他们。

反正北伐要待秋收,尚有半年之期,不急在一时。

这回答令江东众人大失所望,孙权险些气结。

孙权早己准备好,只等刘禅提出请求,他便一口回绝,好狠狠出口恶气。

可刘禅偏偏闭口不谈

就像孙权憋足力气挥出一拳,却在最后一刻发现目标消失了,那股劲儿被迫憋回去,让他无比难受。

“殿下莫非在说笑?堂堂一国世子前来,难道仅仅是为了探亲?”陆逊一阵头疼。

“有何不妥?”刘禅一脸坦然,“孤与大虎情深义重,她思念娘家,孤便陪她回来一趟。”

“况且,阿母的故乡也在江东,孤的舅父就在这里,难道孤不能来?”刘禅笑眯眯地反问,“怎么?莫非江东不欢迎孤?”

“岂敢岂敢”陆逊连忙否认,“殿下若要前来,江东随时恭候。”

“那就好,孤还以为你们不愿见孤呢。”刘禅意味深长地说道。

刘禅避谈正事,江东众人一时语塞,气氛顿时凝滞。

最终,还是孙权开口道:“阿斗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不如先歇息一番,改 我再叙舅甥之情,如何?”

“舅父吩咐,外甥自当遵从。”刘禅站起身来,拱手道,“多谢舅父款待盛情,阿斗感激不尽。”

“一家人何必客气。”孙权勉强笑了笑,随即吩咐道:“来人,为世子殿下在城中安排住处。”

刘禅的身份尊贵,自然不会住普通驿馆,一切都需按最高规格准备。

“外甥告退,日后定再来拜会舅父。”

刘禅欠身行礼,随后领着孙尚香与孙鲁班离去。

待刘禅走后,孙权脸色阴沉,沉声道:“诸位说说,此事该如何应对?”

刘禅闭口不提来意,反倒让江东陷入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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