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艰难的复述着，每说出一个字都感觉像是在挑战自己的认知底线。
但他语气中的确信无疑，以及那份残留的震撼，让汉武帝刘彻的脸色彻底变得凝重起来。
他深知，以卫青沉稳和务实的性格，绝不可能被寻常幻术所欺瞒。
“竟有此事”刘彻缓缓站起身来。
眼中闪烁着极度的好奇以及帝王特有的审视光芒。
“天为球？分光化虹？此等学问闻所未闻！”
他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这远比什么祥瑞异兽更令他心动。
霍去病上前补充道：“陛下，那位徐先生学识渊博，似乎对我们来历并无所知，只当作是偏远村童。”
“其人性情随和，可是其学问探究天人之际，深不可测。”
刘彻闻言，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停下脚步，说道：“朕要亲自去看看！”
“陛下！”卫青一惊，“此事虽奇，可陛下万金之躯，岂可轻易涉险？不若由臣等”
刘彻一摆手，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仲卿多虑了。”
“若真如你等所言，那位先生并无恶意，且将其学公开讲授，此乃千载难逢之机遇！”
“或许是天赐机缘，令朕以窥探天机？岂能错过！”
随后，他看向霍去病：“去病儿，朕若前往，当以何身份为宜？”
霍去病早己想好，立刻答道：“陛下，徐先生似乎对我们身份并无深究，亦不喜繁文缛节。
“陛下若表明真实身份，惹得徐先生不快，反为不美。”
“臣斗胆建议，陛下可自称是臣的姨夫。”
他说出这个词时，总觉得有点儿别扭。
但这是最真实也最不容易引人怀疑的身份。
“至于名讳，不妨化用一二，陛下于兄弟中排行第十，或可化名‘刘十’？显得寻常些。”
“姨夫？刘十？”汉武帝刘彻听闻此言，非但没有觉得冒犯，反而觉得颇为有趣。
他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一个‘刘十’！甚好！既亲切又不失身份，就这么办！”
“准备一下，午时一过，朕便与你们同去！”
“朕倒要亲自会会这位能讲‘天地为球’的徐先生！”
“对了，学费！金饼再多准备一些！”
“既然听了人家课，这‘束脩’之礼不可以废弃！”
卫青看着兴致勃勃且脸上没有丝毫畏惧的刘彻，明白再劝说也没有用，只好躬身领命：“臣遵旨！”
下午上课前，霍去病和卫青早早就到了。
紧随他们之后的是身着锦袍、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气度的中年男子。
他自然便是化名“刘十”的汉武帝刘彻。
刘彻踏入这所破败小学院子，带着好奇与审视目光扫视过院子里每一寸土。
那平整的路面以及透明的玻璃窗都让他在心中暗感惊奇，不过表面上却维持着从容不迫的帝王仪态。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朱元璋也领着他的儿子们到了。
两位处于不同时代的开拓之主，在这跨越时空的奇异之处，目光相互碰撞在了一起。
空气仿佛有那么一瞬间凝固了。
朱元璋注视着刘彻。
对方身上所散发的贵气和久居人上的威严，以及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让他立刻印证了心中猜想。
此人，必定是那汉家天子刘彻无疑！
霍去病那小子，果然把他“姨夫”给带来了。
刘彻也在打量着朱元璋。
只见对方面容刚毅，穿着最为普通的粗布衣裳，乍一看就如同老农一般。
但那双眼睛却像鹰隼一样锐利，透着一股草莽英雄所具有的杀伐决断和开国君王的深沉霸气。
尤其是那从骨子里透出来无所畏惧的自信，绝不是寻常老者能够拥有。
此人，肯定是那大明太祖朱元璋！
去病所说确实不假，竟然真是乞丐出身，却开创了偌大王朝的奇人！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交汇之间，己经完成了第一次无声的交锋以及相互确认。
朱元璋心中冷哼了一声：“哼，汉武帝？确实是雄主。”
“但论起出身之低微开局之艰难，他能跟咱相比吗？”
“他能从一介乞丐做到皇帝吗？”
“这天下身份跨度如此巨大从古至今以来，也就咱老朱是独一无二！”
“咱可是‘开局一个碗’！”
一股独属于平民皇帝特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甚至让他觉得在“白手起家”这一方面自己隐隐压了对方一头。
刘彻心中亦是波澜起伏：“明太祖朱元璋竟然真是这般模样。”
“气度不凡，果然是人中之龙。”
“能从微末之中崛起，确实有过人之处，不过”
他作为承袭帝位帝王，自有其骄傲之处：“朕横扫匈奴，功盖千秋，也毫不逊色！”
两人同时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心照不宣的都没有点明对方身份。
一种奇妙跨越时空的默契在两位帝王之间达成。
他们都想看看，对方在这奇异课堂上，会有着怎样的表现。
徐瑾刚好从屋里出来，看到这幅画面，心里又暗自嘀咕起来：“哟，霍小勇他姨父来了？”
“好家伙，这气派”
“看着也不像普通老百姓啊，跟老朱同志刚来时是一个样子！”
“这霍家和小朱家，看来都不是一般人家。”
“估计以前都是阔过说不定还是什么落魄乡绅贵族之类”
他自动给这两拨人的异常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这时，“刘十”笑着走上前。
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些的锦囊，递给徐瑾：
“徐先生，在下刘十，是小勇的姨夫。”
“听闻先生在此授课，学识渊博，特来聆听。”
“区区薄礼，权作学费，还望先生笑纳。”
徐瑾接过锦囊，入手又是一沉。
打开一看，里面同样是几枚金饼，成色甚至比“霍小勇”那份还要好些。
得，又是“黄铜镀金工艺品”！
他哭笑不得，心想这霍家一个两个真爱装逼啊。
霍小勇的家长爱装逼就算了，他姨父怎么也这么爱装逼？
真是一脉相承！
徐瑾再次露出“我懂”的表情，非常自然的收下，还调侃了一句：
“刘十同志太客气了！你们家家风很统一嘛！”
“行，这‘纪念品’老师收了，快请进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