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白将洛南初送到家门口。
“我先走了。”
洛南初点头。
她说话时嗓子有些哑。
“谢谢。”
沉郁白嘴角上扬。
“不客气。”
“多喝热水。”
临走前,沉郁白在她家烧了一壶热水,还煮了红糖姜茶。
沉郁白走后,她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电话声将她吵醒。
她睡眼朦胧,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去开门。
“你好。”
低沉和着急的声音入耳。
“洛南初。”
“开门。”
她的困意消散了一半,打开了门。
傅寒声站在门外,刚刚下了一场小雨,他的肩膀处还有几滴雨水。
额前沁着薄薄的水珠。
男人神色凝重,眉眼静静拧着。
在看见她开门的那一刻眉头才舒展开。
他缓缓垂眸看着她,眼底的担忧之色掩盖不住。
“你感冒了?”
洛南初头重脚轻,昏沉沉的。
半天才识别过来面前的人是谁。
她点头,问他,“你找我有事吗?”
傅寒声睫毛颤了颤。
“你感冒了,我来照顾你。”
他进了门,反手将门关上。
手里还提着两个购物袋,他将购物袋放进了厨房。
他脱掉了身上的外套,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手臂,白淅的手臂上青筋若隐若现。
男人分明是西装革履,却有一种恣意懒散之感。
不知道他在厨房捣鼓什么,听见了开火的声音。
洛南初准备进厨房,他走了出来。
手里端了一碗姜茶汤。
“我问过奶奶了,她说感冒适合喝红糖姜茶。”
“驱寒。”
洛南初最讨厌喝红糖姜茶了,刚刚沉郁白已经给她煮过了,那碗姜茶还放在茶几上,她忍着恶心也只喝下去了一半。
她略有些嫌弃地捂着鼻子,闻到这个味道胃里一阵翻涌。
“我不想喝。”
傅寒声站立在那儿,两个人一高一矮。
他瞥见了茶几上的姜茶,挑眉问,“你喝过了?”
洛南初点头。
“对,我已经喝过了。”
陆铮说,是沉郁白陪着她看病,带她回来的。
傅寒声眉梢轻动,放下了手中刚刚煮好的红糖姜茶,端起了茶几上的姜茶走到厨房。
他低着头,将碗中的液体倒掉了。
洛南初不解,声音有些着急。
“你干嘛倒掉啊?”
傅寒声微微一笑,看着她。
“凉了。”
“喝热的。”
姜茶的味道飘散开,在屋内漫延,她鼻塞了还是能够隐隐约约的闻到。
她抗拒的后退。
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充满了压迫感。
她很久没有和他独处一室了,此刻的状况让她觉得尴尬。
“我不喝。”
傅寒声眼帘微低,狭长的双眸一直看着她。
他笑得温和。
“南初,听话。”
洛南初坐在沙发上不理他。
他蹲在她身前,笑着问,“难道你要我喂你喝吗?”
洛南初睫毛眨了眨,接过他手中的姜茶,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喝完,她彻底饱了。
傅寒声这才起身,拿出一盒刚刚买的小蛋糕放在她面前的茶几。
“芋泥味的。”
洛南初没动,抬着头望向他。
“傅寒声。”
“你到底想做什么?”
傅寒声懒懒地站着,双手抄兜。
“照顾你。”
这个回答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她说,“可是我不需要你照顾。”
“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
傅寒声嗤笑,唇角带着嘲弄的弧度。
“照顾?”
“把自己照顾得感冒了?”
“还是说那个医生连一个人都照顾不好。”
洛南初觉得他的语气奇怪,充满敌意。
“关他什么事情。”
“我是流感感冒,我在医院上班避免不了和流感病人接触这很正常。”
“我已经打过针,吃过药了。”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你可以回去了。”
傅寒声看着她推开自己。
他撩起眼皮,走到厨房。
“要中午了,我给你做午饭。”
洛南初走到他身后,他倏地回过头。
他低着头看着她。
两个人相视,他狭长的双眸眯了眯。
洛南初没想到他会回头,有些懵。
“傅寒声。”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我家?”
傅寒声薄唇微抿。
“等你好了以后。”
“啊?”洛南初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傅寒声,我真的不需要你照顾。”
她的电话响起,她去接电话。
沉郁白问她中午想吃些什么。
“谢谢了沉医生。”
“我朋友过来了,你不用特意来照顾我了。”
他的声音温柔,清冷。
“好,那你记得别着凉了。”
挂了电话,傅寒声神色冷了几分。
“南初。”
“谁的电话。”
洛南初收起手机。
“我同事。”
她做了最后的让步。
“傅寒声,你做完饭就走。”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赶客的意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难缠了。
傅寒声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冷漠的态度。
她巴不得他离开。
他并未理会她的话,走到了厨房,开始备菜。
一个小时后,他就煮好了三菜一汤。
洛南初有些饿了,她除了喝水和吃药没有摄入其他的食物。
“南初,吃饭。”
洛南初和他面对面坐着。
自从搬出傅寒声的公寓后,他们就没再这样面对面坐着过。
不久前,还是她缠着傅寒声。
对着他有说不完的话,分享不完的日常。
今天已经是无话可说了。
“傅寒声,吃完你就离开吧。”
“谢谢你煮的菜。”
傅寒声眼眸漆黑,笑得浅显。为她舀了一碗汤,将碗推到她面前。
“尝尝。”
他还是没有回答她。
她从尝了口。
“谢谢,很好喝。”
玉米鲜甜的味道和排骨的肉香。
她喝完放下汤匙,又说,“吃完饭你就走吧。”
傅寒声抬眸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剥了一只虾放在她碗中。
“吃。”
洛南初忍不住蹙眉,饶是她再好的脾气也没有耐心和他拉扯了。
她声音有些凶。
“你到底走不走?”
这反应让傅寒声顿了一下。
但他却没生气,直勾勾的看着她,忽地笑了。
“南初,你这么想我走?”
“我说了,等你好了我自然就会走。”
“呵。”她冷笑。
等她好了,万一她要一个星期呢,难道他还要在她家住上一个星期吗。